“沒聽過的地方啊,不在東京嗎?”
“在,小地方。”久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說道:“問這個乾什麼,我已經很久沒上過學了。”
“好巧,我也是。”對方湊了過來,圓滾滾的臉上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上學有什麼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久我一番,說道:“兄弟,你這個身板,看起來沒少打啊。”
“都是搬東西練出來的……打架次數不多。”
那人又拍拍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道:“這個世界上好工作還是很多的。”
久我一聽到工作,耳朵馬上豎了起來,他按耐住自己的急切,但是眼神卻沒有辦法控製的變了,他看著對方,舔舔嘴唇,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怎麼,你有工作能介紹給我嗎?”
對方衝他眨眨眼,說道:“有吧……保安願意乾嗎?按照日結的那種。”
久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不怎麼高興的說道:“彆開玩笑了,哪有地方會雇我這個未成年來做保安的。”他伸手推推那人,示意他彆來煩自己。
“一般的地方肯定不會,但是有些私人住宅還是喜歡你這種年,反正他是挨了一頓罵,然後要在禁閉室裡待上一天。這對他來說自然算不上難熬的事情,甚至也是他所希望的事情,從禁閉室裡被放出來後的第二天上午,有個少年犯主動過來接觸他。
對方看著十五歲的樣子,身型甚至沒有完全長開,痞裡痞氣的,他嘴裡像叼煙一樣的叼了根草,樣子嫻熟,顯然之前就拿過真正的煙。他眯著眼睛,裝作一副很老練的樣子,語氣含糊地問道:“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久我在花園的角落裡,他打了個哈欠,目光掃了一圈周圍,隨意地回答道:“搶劫。”
此時是飯前的休息時間,周圍有很多自由活動的人,剛剛一掃之間,久我已經將周圍有誰,每個人都在做什麼記在腦子裡了。
他早這些人中有四個是這裡的職員,至少有個剛剛都在注意著自己。這些人有可能是怕他又打起來,也有可地掉到了地上,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你好,你的東西掉了。”
久我回過頭,看到了一個長發飄飄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她指尖正夾著剛剛的那張紙,往前遞了遞,說道:“這個是你的吧。”
久我的目光從對方的眉眼間略過,在胸前的胸牌上稍稍停留,隨機垂下眼,伸手接過了那張紙,感激地的說道:“謝謝,幫大忙了。”
女人笑了笑,說道:“是重要的東西吧,那可彆再弄丟了。”
“嗯。”
久我這次仔細的吧紙條塞進褲兜深處,女人看著他把東西塞好後,才離開,久我繼續往食堂走,他拿著盤子去窗口打飯,拿了兩份煎魚,trap蒸蛋,兩碗米飯,來到味增湯的窗口前的時候,窗口的阿姨問道:“今天還是豬肉味增湯嗎?”
久我的目光牢牢地所在桌麵上的味增湯上,:“今天想喝蘑菇味增湯了。”
阿姨將一碗蘑菇味增湯放在了他的盤子上,久我端著餐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開始胡吃海喝。
飯口的阿姨是公安部的隱藏線人,這次起著幫久我向外傳遞信息的作用。這次的任務中,豬肉味增湯就是沒有任何進展,蔬菜味增湯是有進展,蘑菇味增湯是現階段任務完成,已經可以離開了。
剛剛他接觸的兩個人中,那個15歲左右的少年犯,顯然不會是□□組織安插在少年院的暗釘,大概率是得了好處,替人來試探久我的,他的微表情的微動作都很僵硬,在說超過10個單詞的句子的時候,甚至會有些停頓,應該是在想台
這種完全是局外人的新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風險是很大的。所以久我判斷,那個負責這個少年院的暗釘,十有八九會出現在周圍。
所以他假裝不在意的把紙條弄掉,那個暗釘如果在附近,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是絕對沒辦法忍受這種差錯的。
不出所料,對方現身了。不僅獲得了□□組織人員的注意,也發現了這裡的暗釘,至此,久我在少年院的任務徹底完成了。
四天後,他離開了少年院,在登記表上他就沒寫父母的信息,自然也沒人來接,久我站在少年院的門口發了半天的呆,歎了口氣,然後才緩步離開。
他身無分文,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在街上繞了幾圈之後,最後停在了小公園中,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玩了一會兒手機後,手機也沒電了,他拿著黑著屏幕的手機看了一會兒,沒有辦法,就躺在了長椅上開始睡覺。
睡醒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是被肚子叫吵醒的,他歎了口氣,走到公園裡的飲水台處,喝了一肚子的水,然後又躺回了躺椅上。
這次是再也睡不著了,他一天沒吃東西,飲水並不能減少他的饑餓感,又熬一會,他熬不住了,從長椅上猛地坐起,站了起來,離開了公園。他在街上隨意的溜達了一會兒,最後找了便利店,給手機充上了電,等手機屏幕終於又亮起來了之後,久我從兜裡摸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條,猶豫了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裡的滴滴聲響了兩聲,接著一個男人接了電話,久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倒是先開口了:“你是唐澤久我嗎?”
久我頓了頓,才回答道:“是的,您怎麼知道。”
“修二和我說過你的情況了,一個人很難熬吧,我估計今天你會來電話,一直在等著呢。”電話裡的聲音非常爽朗,還帶著熱情,讓人很容易就放下警戒心。
久我的聲音聽起來也輕鬆了一些,他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謝謝你。”
“我叫森田澄,叫我森田叔叔就行了,是要工作吧,你現在在哪呢?”
久我報出了自己的位置,對方立刻說要過來找他,半個小時之後,他就見到了電話裡的這個男人。男人五十多歲,身材很敦實,有點像伏特加,他見到久我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說道:“是不是餓了,先帶你去吃頓熱乎乎的飯吧。”
“……謝謝。”
久我不習慣對方的靠近,動作有些僵硬,但是他聲音裡帶著非常明顯的感激,顯然很承情。那人搖搖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後帶他去了一頓大阪燒。
在餐桌上,久我餓急了,狼吞虎咽地進食,對方倒是沒動筷子,拿了杯清酒慢慢在喝,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久我。
久我正吃著,對方突然說道:“我倒知道一個來錢很快的方法。”
久我的筷子停住了,然後抬眼看向對方,說道:“請讓我去做。”
“都不問問是什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你都做嗎?”
“什麼我都做。”
“我很餓,如果沒有工作的話,我就又要去搶劫了。”久我放下筷子,衝著對方鞠了半躬,說道:“麻煩您了,請給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