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草藥、棉布、珍寶……一應俱全,應有儘有。
事情當然不會一直這樣順遂下去。
很快就有人來砸場子了。
杜氏家主杜丞相聞訊而來,看著奔波忙碌,力圖掏空他家外甥陵墓的人,氣得胡子高高翹起。
偏偏這些天,太皇太後失去了權勢,杜家也不得不消停。
他忍氣吞聲地站在皇陵入口,憤怒且哀怨地等著宗人府的景王到來。
他一個外戚,沒權乾預陛下行事。
但沒關係,景王有。
景王可是仁宗皇帝的嫡幼弟,按輩分,祁峟得恭恭敬敬地喚他一聲“叔爺爺。”
第8章 陛下高明
景王爺姍姍來遲,年逾半百的老人精神矍鑠,瘦高的身子,脊背繃得筆直,削瘦的臉上,歲月的痕跡明顯,但溝壑縱橫的皺紋怎麼也遮掩不住老人身上清正嚴肅的殺伐之氣。
祁峟對景王這個叔爺爺,還是相當敬重的。
畢竟終他父皇一朝,宗室裡隻有景王一家是主戰派。
祁峟很難不對血氣方剛的人有好感。
“怎麼個事?”
景王站在皇陵入口,看著恭敬行禮的杜丞相,威嚴開口。
杜丞相見“靠山”來了,連連悲戚道:
“陛下,陛下,陛下他……”
杜丞相情急之下,竟是結巴到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天氣燥熱,空氣也沉悶,湛藍湛藍的天上沒有一絲雲,風也沒有,樹木都曬蔫了葉子,垂頭喪氣地蜷縮了枝條。
熱氣襲人。
景王不是個耐心的人。
景王也不是看得上杜丞相的人。
見杜丞相著急忙慌,不複優雅從容的模樣,景王臉色立馬冷淡了下來。但來都來了,怎麼著都要把事情調查清楚。七月的天,一事無成的出趟門,換誰誰暴躁。
“杜廉,你來解釋。”
景王威儀沉重,深邃的眼光直視杜家長子。
杜廉,杜家長子,內閣重臣,戶部尚書杜澤文武兼備的好大侄子。
杜丞相最滿意最青睞的繼承人。
也是杜家一眾子弟中,唯一有點真才實學的人。
“回王爺的話”,杜廉風度翩翩的拱手作揖,吐字清晰,和煦如風,“陛下命人發掘皇陵陪葬品,上至金銀玉器,下至糧食草藥,竟是一樣不留。先帝仁善,又勤政愛民。我們為人臣子的,實在是不忍君王身後事,被如此侮辱。”
杜廉就事論事,半點不提私情。
態度公正地不得了。
但他再怎麼閉口不談,在場的人精,也都知道他是先帝嫡親的娘家表哥。
杜廉一語掀起千層浪,景王再也淡定不了。
老子爹屍骨未寒,兒子就膽敢挖老子的墳,真是膽大包天,良心都被狗吃了!
混賬東西!枉為人君!
他大步流星地向皇陵走去,卻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攔截在外,老王爺的暴脾氣瞬間被引燃。
他羞惱地一甩衣袖,道:“不長眼的東西!敢擋本王的路,都活膩歪了是嗎?”
越說越氣,景王隨手拔劍,閃著寒光的劍鋒直至兵士脆弱的脖頸。
杜丞相、杜廉父子倆眼觀鼻鼻觀眼,隻當作看不見。
極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皇家的事,他們外人可不敢摻和。
跟隨景王出行的王府世子郡主,則急忙攔著脾氣上頭的父親爺爺,連連安撫,道:“下麵的人聽命行事,父王何須苛責他們。”
年幼的小郡主也順著父親的話,甜甜道:“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