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峟神色冷淡地接過賬本,狐疑地瞥了眼笑容慈祥的安尚書,道:“何事,令愛卿如此開心?”
安尚書立馬跪下,五體投地,重重地磕了個頭,道:“臣賀陛下,少年英明!”
“外戚杜氏禍亂朝綱數十年,終於要被陛下鏟除,能親眼見證這一日,老臣涕淚交加,喜不自勝。”
安尚書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再叩首,道:“臣替天下百姓,謝陛下聖恩!”
祁峟:……
馬屁精。
不得不說他很受用。
“愛卿謬讚,杜家,孤會妥善處置的。”
雍和殿一片君慈臣孝、和樂融融的美好畫麵。
戶部尚書杜澤的到來,猝不及防地打破了這份和樂美好。
杜澤甚至顧不上和外甥孫行禮,開口便痛罵安老頭的兩麵三刀。
“我竟然不知,安大人對我杜家,意見如此之大。”
“也不記得往日裡,是誰跟小狗似的,趴在我杜家門口,殷勤打轉的。”
“怎麼,主人還沒死呢,小狗就迫不及待地出賣主人了?”
“牆頭草,惡心。”
安尚書:……
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祁峟:……
安安靜靜,坐等吃瓜。
杜澤:……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杜澤今日就是死在雍和殿,也要拉著安懷濟這個走狗陪葬!
“哦?孤竟不知,安愛卿曾和杜家私交甚篤啊,不知為何,如今反目了呢?”
祁峟看熱鬨不嫌事大,他很樂意乾煽風點火的事。
安懷濟:……
安懷濟沉默,安懷濟囁嚅,安懷濟猶猶豫豫地開口,試圖解釋,“杜丞相,是犬子的老師。”
祁峟:……
複雜的官場生態環境,讓人惡心。
杜澤:……
怒火中燒,忍無可忍!
杜澤大胖子狠狠一跺腳,道:“我大哥稀罕當你家蠢貨們的老師?”
“這一切都是你,是你安懷濟,三伏天裡跪在我杜家花園,活活跪出來的。”
“要不是我大哥心軟,就你家那群廢物點心,能進我杜家大門,進我杜家學堂?”
安尚書:……
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年輕人,怎麼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
祁峟:……
刺激!
戶部尚書禦前痛罵工部尚書,太戲劇太好玩啦!
如此盛景,經此一彆,可就不知何時能再相見了。
但他潛意識裡也抓住了“知識被頂級上層壟斷,流通困難,求學困難”的重點,腦子裡埋下了教育改革的幼芽。
安懷濟比不上杜澤口齒伶俐,更害怕杜澤口不擇言地透露出更多不利於安家的消息,忙將求救的視線轉移到祁峟身上,道:“陛下,陛下明鑒啊,老臣對先皇、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臣受仁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