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護院從沒見過這麼張揚不要臉的情況。
要知道,正常人拜訪他們安家,都要恭恭敬敬地帶著禮物和請帖,屏退下人,穿著最端莊得體的衣服,便是如此,也不一定能見到他們安老尚書一麵。
這裡可是安家,那能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自如的地方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護院們看著祁峟和崔海河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蔑視。
儘管這個老東西看著有些眼熟。
他們還是非常不屑地逐客,道:“拜帖呢?禮物呢?”
“我等空手造訪。”
祁峟麵不改色心不跳,語氣平和淡漠,和善至極。
“什麼?空手造訪?趕緊滾,彆汙了我安家門前的土地。”
“什麼人啊真是,大清早的,真晦氣!”
護院不情不願地抱怨著,祁峟也不惱怒,打算強闖。
身高馬大的帝王護衛們正準備行動,猝不及防從遠處飛來一顆圓潤的可疑物體,勢頭直奔祁峟而來。
祁峟也不害怕,也不躲避,伸手接過飛來橫物,握在手中一看,赫然是上好的湖州珍珠,還是最純正的紫色。這新鮮的成色瞧上去,一看就知道是最新成熟的一批。
偷襲未能得逞。
一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從朱紅的側門探出腦袋,懶洋洋打著哈欠道:“大清早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下裡巴人,收了少爺我的賞賜,還不快滾!”
十來歲的小孩子讀書不多,見識也少,不懂下裡巴人是什麼意思,隻聽多了爺爺父親的吐槽,下意識地將其當作罵人的高級詞彙,並下意識地加以實踐運用。
他心裡沒有用錯詞語的概念,祁峟一行也懶得糾正。
罵人嘛,難聽就成。
結果對了過程就不重要!
祁峟:……
祁峟不理解。
不是,兄弟你才十歲啊,你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囂張跋扈?你怎麼敢比孤還“暴戾傲慢”?
還有,孤這麼高貴端方的長相,不說一看就是真龍天子吧,至少也是翩翩公子舉世無雙吧。怎麼,小兄弟你眼就瞎成這樣,把孤當成打秋風的窮親戚?
你是笑話孤呢還是笑話孤呢。
真讓人鬱悶!
崔海河站在一旁,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他也沒少來過安府,安家這些護院,他看著都眼熟。怎麼這群眼高於頂的仆人,竟是連他這麼個一部尚書都沒記住?你們這麼智障,你們大人知道嗎?
還有,安小孩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頑劣了點,從前也沒見這小子這麼混賬啊!怎麼,從後院搬到了前院,親娘祖母不管教了,親爹祖父就把孩子帶成這熊樣?真是唯恐孩子命長啊!
祁峟崔海河站在原地生悶氣,既不走也不搭理人。
安小孩更加氣憤了。
隻見他捧著一個上好的和田玉質的匣子,一下又一下地掏出珍珠,一個又一個地扔出來。
扔暗一一下。
再砸暗二一下。
再扔暗三一下。
再砸暗四一下。
……
最後砸崔海河一下。
暗家軍們都身手矯健,穩穩地躲了過去,還不忘接住珍珠揣入懷中,來自散財童子的饋贈,不要白不要。
崔海河老胳膊老腿,沒躲過去,那枚珠圓玉潤的珍珠正中眉心,砸得他嗷嗷叫喚,讀書人的體麵和矜持,就這樣碎了一地。
安小孩見終於命中一人,這才開心,道:“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