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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聲沙沙,草木聲嘩嘩。

暗一送來了安懷濟寄回的奏疏。

祁峟閒極無聊地打開,奏疏中寫的東西,他心裡大概有數,但再怎麼做足了心理準備,見到字跡的一刹那,他還是心驚肉跳。

“湖州大旱,旱後暴雨,糧食欠收,因災荒餓死者,十中有一;暴雨摧毀屋舍、良田眾多,粗略統計,約6500餘農戶流離失所;積水嚴重處,水深約2米……;珍珠大量減產,收成僅有去年的六分之一。”

“知府王華燁,貪墨大量賑災物資,斂聚金200兩,銀1000兩,大發國難財;又多次縱容家中子侄欺男霸女、強占土地;民眾哀怨聲甚重,苦其治理久矣。臣請陛下,處死王華燁及其親眷,以安民心,除民怨。”

祁峟懶懶地收了折子,暗自感慨‘死道友不死貧道’真是亙古不滅的真理。

他思索片刻,準了安懷濟的奏請。腦子裡接連蹦出一串人名,最後挑了戶部侍郎盧恩平和刺史秦海生,命二人啟程去湖州主事。

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安懷濟的。

殿試是科舉的最後一環,是應試時間最短的一門,按照大祁的慣例,殿試隻用五選三,寫文作賦即可。

崔海河等禮部官員隨侍祁峟身側,時不時地指著奮筆疾書的考生道:“這位是道衍山人的弟子,文筆極佳,京中貴女皆愛其詩。”

“這位是白鶴學院的弟子,他們學院出來的人,人品都是頂好的,就是作風死板,不會變通,過剛易折。”

“那位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很聰明,識人的眼光比他爹好,這個孩子小時候就很討厭安懷濟、楊書和、王燁華等人,眼光十足十的毒辣。”

祁峟:謝謝你們,讓我無聊的監考生活多了點八卦樂子。

有幾名仕子提前交卷,祁峟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答卷,心中倍感驚豔。

“民富以國強,國強則征戰四方,恃強淩弱,以戰養戰,如此則強者愈強,弱者毫無喘息之機。”

祁峟瞄了眼端正遒勁的楷書,又瞄了眼楷書的主人,眉目微斂的青年男人,瞧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一看就是恭謹謙和,最尋常不過的讀書人模樣。

祁峟狐疑地翻看了整張試卷,隻覺用詞淺顯、用典甚少,但議論深刻,不失為優秀深刻的政論文章。

他輕輕開口,詢問道:“大祁以和為貴,侵略擴張從非我朝國策,你為何直抒‘殺伐征戰’的思想?”

耷拉著腦袋的青年男人雙手抱拳,道 :“今時不同往日,奪回失地,是當朝義務。”

祁峟眼中微光一閃,轉瞬即逝。

崔海河適時彎腰低語,道:“此人是盛家旁支,盛林越,盛小將軍的堂兄,武夫出身,此番能來參加殿試,實在出人意料。”

“盛林越。”

祁峟輕輕開口,道:“孤命你明日跟著盧恩平、秦海生二人前往湖州,賑災除害,你可願意?”

盛林越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陛下,我,我,我是進士啦?”

祁峟神色淡然地撥弄試卷,道:“考試尚未結束,閱卷尚未開始,一切都尚未可知。”

“但孤的任命,是實打實的東西,你可以抓住,也可以放棄。”

“畢竟狀元郎打馬遊街,是人生一大幸事。”

“草民,草民願去湖州,謝陛下看重!”

“草民才疏學淺,科舉不求名次,隻求一官半職。”

盛林越雙膝跪下,衝著主位遙遙一拜。

祁峟無可無不可地揮退了他,心中默道此人實在。

祁峟閒閒地撥弄手中答卷,潔白的背景色與墨黑的字跡形成強烈反差,仔細看,每張卷麵的書寫都工整而漂亮,讓人不自覺想看下去。

“陛下,八百裡加急!”

帶刀侍衛著急忙慌地衝進勤政殿,“安南駐兵,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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