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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從海上追殺到皇宮大門,也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南越王先王後極其兄長父輩,斬殺了大量妄圖殺入皇宮,改叫日月換新天的所謂“流寇”。

可以說,若不是先王後一家的大力支持,南越國皇族早就改姓異氏了。

祁峟是個腦子清醒的,他實在不理解南越國國王的腦回路。

偏愛聰明會撒嬌的寵妃幼子是人之常情,可偏愛到將結發嫡妻趕下後位、將嫡長子圈禁,立寵妃為後,立寵妃之子孫為嗣君,這也太……

神誌不清了。

祁峟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腰間墜著的琥珀匕首,心裡一時悵惘,這把漂亮的匕首還是他親愛的大舅舅贈予他的生辰禮物呢。

他大舅舅是他娘親唯一的同胞兄長,對他這個小外甥那是一個有求必應的好。

他小時候喜歡蜜蜂、喜歡蜻蜓、喜歡翻飛的蝴蝶、成群結隊的螞蟻……

他大舅舅就給了他捕獲了一大瓶色彩各異的蝴蝶,放在透明玻璃內,供他欣賞。為了給他摘蜂窩,他大舅舅甚至被蜜蜂蟄了好幾下,幸虧是無毒的蜜蜂,不然他大舅舅可能就當場暴斃了。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舅舅早已死在衛國戍邊的北疆,可當他回憶起兒時舊事時,心裡滿滿是甜蜜和幸福。

他舅舅母後的愛,遠比他父皇祖母的實際的多。

祁峟知道自己的舅舅隻是空有報國熱情,軍事指揮能力普通,身體素質強大,但也不夠靈活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將領。

但這不影響他喜歡他大舅舅。

他的大舅舅隻是個普通人,可南越王先太子的大舅舅,於南越皇族,可是有再造恩情的。

祁峟不理解他怎會坐視妹妹外甥被人欺負,卻半點怨氣也無的。

祁峟眯著眼睛,環視南越王的一大家子。

南越王身旁站著的女人風華正茂、正值青春,遠遠瞧上去,比南越王年輕不少。

人群最前方的瘦弱的青年男子緊緊牽著他那滿臉桀驁不馴的大胖兒子,表情極為忍耐克製。

祁峟懶得想他是在忍耐自己的吆五喝六,還是在忍耐兒子的囂張作死,總歸這都不算事。

祁峟瞧了半天,都沒瞧見南越王先太子的身影,據說那個溫潤如玉、一團和氣,與他父皇關係匪淺的南越王嫡長子曾力保他祁峟的皇太子之位。

雖然沒成功,祁峟倒黴地經曆了二廢二立的痛苦日子。

但他記得人家的恩情。

於是祁峟緩緩開口,避開南越王所謂“加恩”的話題,隻幽幽道:“王弟,大侄子近來可好?”

“大侄子?”

南越王故作不知。

年輕的南越王後緊張地絞緊了手帕。

“阿森。”

祁峟唇角上揚,輕輕吐出了先太子的乳名。

祁峟其實一直都是最受先皇寵愛的孩子,但先皇的寵愛總是夾雜著忌憚、愧疚、嫉妒……等各式各樣的莫名神情。

祁峟與他的父皇關係極差,甚至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可兩人到底親近過,祁峟記得他父皇念叨過“阿森”的名字,讓他好好對待“阿森”,阿森的舅舅母親都是南越的大英雄,阿森會是幫助他守護南疆的最尖銳的利劍……

“阿森”這名字一出來,南越現任王後就沒由來的腿軟,她悄悄攥緊了南越王的手,廢了好大力氣,才勉強鎮定下來,不至於當眾出醜。

“阿森”不過是個軟弱可欺的孩子!就仗著第一個爬出娘胎,成了金尊玉貴的南越王太子,他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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