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獨立?”
“你想讓他們走,他們還不舍得走呢!”
朝堂上一片哄鬨,趙王和趙王世子的屍體還橫在勤政殿前方,嫣紅的血漬尚未乾涸,卻失去了警世的功效。
短短一瞬不到的時間,帝王威嚴再次被忽視了個徹底。
再一眾王侯的帶領下,眾臣立場一致地討伐起王鶴亭來,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鬨地不得了。
祁峟頭疼,他心裡煩躁,麵上卻掛著甜美可人的微笑,像是不諳世事的稚子,單純、柔軟、好欺負。
小柚子膽戰心驚地送上熱騰騰的手壺,想替換掉陛下手中冰涼了的那個,卻遭到了祁峟的無聲拒絕。
他就靜悄悄地捧著那冷硬的手壺,一個人孤坐高台,心思荒涼地看著臣子們亂鬥。
他知道,他的統治根基是擁護他的地主、富農……
他若是得罪了他們,怕是不用狄國人打進來,他也能當上祁國的末代皇帝。
農人支持他?
農人支持他有什麼用!
他們手中有刀槍嗎?家中有戰馬盔甲嗎?金瘡藥有嗎?會使用攻城雲梯嗎?三石的弓拉的開瞄的準嗎?
他們能籌集起糧草嗎?
能自發凝聚成軍隊嗎?
顯然是不能的。
祁峟心裡沉默,他何必呢?
他善待百姓,百姓幫不了他。
他若是苛刻富農貴族,這些人是真的能搞死他。
僧侶、官員、秀才、祁姓宗室、異姓公侯伯……
這些人不用交地稅、商稅,有錢有糧。
他們肆無忌憚地兼並土地、藏匿人口,有錢有糧還有人。
他們若是聯合起來反他,那勝算還真有點子大。
祁峟沉默良久。
小柚子站在他身旁,大氣都不敢出。
王鶴亭處在焦點的位置,吸引了整個朝堂上所有臣子的火力。
王鶴亭孤立無援。
祁峟也是。
終於有人站出來,站在了他們這一邊。
新科錄取的狀元、榜眼、探花悉數站了出來。
他們有人是敏寧的養子、是榮華大長公主名義上的外孫;有人是王鶴亭親子;更有人是一步步艱難爬上來的商戶子。
他們曾暢談農富國強;技精人專國強可期;監督權力的運作、考核官吏的業績。
如無意外,他們有光明的前途。
可他們站在了眾臣的對立麵。
“放奴送地有何不可?”
“我大祁地方千裡,難道連子民們的容身之地都沒有嗎?”
“施粥施藥,是你們對佃農特有的恩惠嗎?”
“藥品是知府知縣無償發放的,人人有份,不過是你們這些主家替奴隸們做主,一齊拿了而已。”
“至於糧食,災年荒年,皇帝不施粥嗎?太後皇後不施粥嗎?京兆尹知府知縣不施粥嗎?”
“隻要糧倉裡有糧食,當官的會任憑百姓餓死嗎?”
“糧倉裡貯存的糧,不就是為了救急應災的嗎?”
“糧倉的糧食甚至不用供給軍隊,它不分發給百姓,難度要腐爛在倉庫嗎?”
“還是說,你們這些人施粥,是拿著國庫的糧,揚自己的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