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峴年紀最小,趴在祁峟身上睡得噴香,還打著小呼。
禦史噴祁峴倒是沒那麼刻薄,畢竟這人是真皇子。
“十八皇子的兄長母妃皆為罪人,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陛下您不把十八皇子趕得遠遠的,還特意把他留在身邊。”
“是想方便他尋仇嗎?”
祁峟一直沉默,好好的早朝,禦史們沒重要事講,他還有大事要安排呢。
但他實在被懟煩了,隻輕輕說了句殺傷力極大的話,“這三位,從今往後就是我祁峟的嗣子了。孤會在他三人中挑選太子。”
“至於什麼公主子、宗室女、先帝子的身份,那都是過去式了。”
“諸位懂嗎?”
眾臣震驚!
祁峁峁祁邖更震驚!
我管哥哥叫哥哥,哥哥想當我爹爹?
第48章 自安南始
祁峟卻不管孩子們的震驚,也不在乎臣子們的驚訝。
隻對著禮部尚書崔海河吩咐道:“嗣子過繼之事,有勞崔愛卿了。”
崔海河頂著同僚們質疑的目光,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了旨,“臣定當竭儘全力,不負所托。”
要他說,陛下還年輕,日後定會有親生的孩子。待到陛下嫡親的皇子出世,現在挑選的嗣子們,都將淪為炮灰。
而那些功利心極強,站隊極早的大臣們,大概率也會悲涼收場。
但陛下早早指定了太子的候選範圍,不就是唆使群臣站隊嗎?
勤政殿一時寂靜,久久無聲。
眾臣驚訝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兵部尚書趙琅攏了攏衣袖,犀利的目光直直掃過三位孩子,最後定格在祁峴身上,祁峴睡得正香。
“陛下,嗣子之事,需從長計議。”
“邖公主是陛下的堂妹、峁公子是陛下的表弟,峴皇子更是陛下的同父弟。”
“此三人年紀雖小,輩分卻不低微。”
“陛下若是一個人住在宮裡,無聊無趣了些,詔弟弟妹妹們進宮伴駕也沒什麼,能陪伴聖駕,是他們的榮幸。”
“天家手足情深,傳至民間,也會是一段佳話。”
趙琅眼神深邃,帶著憂愁,聲色淡而輕,“何況這些孩子與陛下您年歲差距不大,他們成年的時候,陛下您也不過三十餘歲,壯年的天子和成年的太子同朝,總歸不是幸事。”
“請陛下三思。”
趙琅恭敬地攏手,彎腰俯首,神情嚴肅。
祁峟知道趙琅的一片真心,卻也沒說什麼,隻揮手示意他退下,不欲多議此事。
趙琅知道自己的勸諫陛下沒放在心上,他輕微地歎息,吐出一口濁氣,無奈地站回原地。
趙琅剛站穩,吏部尚書王鶴亭就推著輪椅出列。
老人家發色斑駁,臉色帶著蠟黃,渾濁的眼底遍布血絲,祁峟打眼一瞧,就知道這位老大臣為了手上的工作熬了通宵。
祁峟心裡心疼,卻也沒多說什麼。
一心為他辦事的官員都很辛苦,他知道的。
王鶴亭顫抖地捋平手上的帛書,聲音嘶啞,卻很鄭重,他一字一句地念著吏部的人事任免計劃:“臣等商議良久,終得出如下結論。”
“其一,分地放奴一事需交由毫無利益牽扯的人員辦理。臣等以為,各地掌管戶政的基層地方官員應抽簽盲調,打亂他們的姻親、血緣、同僚關係,讓他們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共事……,並將他們的一應行動展示在百姓眼中,廣受百姓監督;錦衣衛也應不定時巡查地方、檢查工作進展,如有必要,陛下可微服出巡。”
祁峟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愛卿繼續。”
“其二,分地放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