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祁峟低低出聲。
“回來了。”
暗夜恭敬應答。
祁峟冷淡地掃了眼暗夜,薄涼的眼底不沾染絲毫溫度,“雪夜天冷,屋頂……,不是什麼好去處。”
“……是。”
“屬下知曉。”
祁峟不欲與暗夜攀談,扔下書籍就向臥房走去,小十八正躺在龍床上酣睡。
小光頭胖墩墩的臉上,帶著甜津津的笑意。
祁峟無視小孩的存在,掀起被子躺了下去,周身帶著的冷氣卷入溫暖的被窩,小孩被冷氣一刺激,無意識地咳嗽了聲。
祁峟心裡煩躁,抬手探了探小孩額頭的溫度,見一切正常,才放心入睡。
暗夜站在禦案旁邊,將散亂的書擺放整齊,書頁還帶著餘溫,書脊下壓著陛下貼身攜帶的匕首。
暗夜心裡酸楚,他看著祁峟長大,看著小不點的孩童一步步成長為君臨天下的皇帝。可這孩子越是大權在握、越是執政一方,他就越不快樂、越睡不沉穩。
臉上的笑越來越少,夜裡驚醒的次數越來越多。
隨身攜帶匕首、出行務必有成群的人跟隨著……,現下,連夏妍這樣一個完全仰賴他鼻息生存的名義太後,都讓他膽戰心驚、睡不著覺。
暗夜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他撚起柔軟的絲綢,一厘一厘地擦拭匕首,從鑲嵌滿寶石的鐵鞘、到玄鐵打造的手柄,一點點下滑,直至鋒利的、削鐵如泥的刃。
暗夜將匕首放在祁峟的枕下,潛入無儘的夜色。
次日清晨,陽光溫暖明亮。
祁峟照常吃早飯,準備上朝。
他左手邊坐著小十八,右手邊空著兩個位置,特意留給祁邖祁峁峁的。
弟兄倆坐在主殿裡一邊吃早餐、一邊等祁邖祁峁峁。
祁峟簡單地喝了幾口小米粥,配了個酸菜油餃,囫圇吞了幾塊紅豆糯米糕,就吃了個七分飽。
小光頭祁峴也在宮人的照顧下喝了滿滿一大碗鮮羊奶,吃了幾口拇指大小的板栗酥。
一頓飯,兄弟倆都吃得舒心快樂。
祁峁峁祁邖卻久未趕來。
早朝時間將至,祁峟也不再等待,隻冷著臉,牽著小光頭向勤政殿走。
祁峟心情不大美麗,想他一個“昏君暴君”都按時按點地上朝,他選拔的繼承人,一個個的,卻是比他懶,這才幾天,上朝都起不來了。
祁峟心情不悅,卻也記得差人去偏殿詢問倆小孩的情況。
勤政殿,大臣們早已恭候多時。
祁峟免了他們的大禮,讓他們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吏部尚書王鶴亭站出來,恭敬道:“工部尚書一職,自罪臣安懷濟卸任後,就一直空缺,眼看著春天降臨,也該是時候彌補空缺,提拔舊臣了。”
祁峟無可無不可,漆黑的眸子一轉,“王愛卿可有推薦人選?”
“工部侍郎蔡姚雪;員外郎蔣夢寒、竇慈心,三人都多有功績,且苦熬數年,資曆也足,臣以為以上三人是適宜人選。”
祁峟對這三人印象頗深,他們作為安懷濟的下屬,卻不跟安懷濟同流合汙,當然這也可能跟他們在工部僅次於安懷濟的地位有關。
反正不管怎樣,這三個人確實有功無過,擔得起工部尚書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