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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倆的書信言辭懇切,堪稱字字血淚。句裡行間都透露著父母之愛子、則病不棄、災不離、死生大事縈繞心頭的哀求。

祁峟看著書信,心裡有絲淡淡的愧疚。

祁邖若是在景王府長大,在景王夫婦的庇護下,她合該是個健康快樂、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待到15及笄,憑借她高門貴女的身份,尋一個才貌雙全、人品出眾的儒雅公子做上門女婿。

那她這一輩子,從生到死,一絲半點的苦難都沒機會經受。

她的祖父母、父母、兄嫂,會為她鏟平人生旅途上一切一切的障礙荊棘,她隻用快活地玩樂嬉笑……

但是,祁峟垂下眼睫,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書架上整齊擺放的書脊,將景王府遞來的書信夾在兩本書的間隙之間。

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貴女,天真無邪地長大,祁邖這樣一個充滿野心和智慧的姑娘,她怎麼會心甘情願呢?

她生來就接近頂尖的權力、生來就有卓越的智慧和君子的胸襟,小小年紀就有“不以君主之罪責罰下臣”的思想覺悟,她若是男子,是皇帝的兒子,皇位於她,不過是囊中之物;即便她是女子,她也很幸運,她的君主有男女平等的觀念,也注定無後而終。

她具有角逐皇權的入場券。

祁邖年紀還小,還不知道權力的滋味和好處,也不知道責任的壓力和束縛,但是祁峟希望,她這堂妹,祁朝有史以來最有機會以“皇帝”的身份駕馭百官的女人,能走到最後,停在最頂峰的位置。

而不是輕易退出角逐。

祁峟覺得祁邖是個有福氣的,但也害怕自己真的克死了她。再加上祁邖在自己的照顧下,陷入了重病垂危、昏迷不醒的地步。

祁峟對上景王妃的時候,心裡是格外愧疚的。

為了減少自己的心虛,他直接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住進了雍和殿,寸步不離地守護祁邖。同時,為了緩解景王妃和世子妃的憂慮,他還特意從雍和殿搬到了太和殿暫住,主動騰出地方,讓婆媳倆近距離陪伴祁邖。

他不覺得祁邖病重是雍和殿的宮人伺候主子不夠儘心儘力的緣故,他覺得這是他命裡自帶的煞氣影響了他妹妹的健康。

但儘管如此,他依然想讓祁邖留在雍和殿,讓這個聰明伶俐的妹妹,永遠站在帝國核心權力的四周。

所以他愧疚歸愧疚,還是駁回了景王妃索要孩子的來信。

祁峟和祁邖的物理距離擴大後,祁邖的病症明顯輕了不少。這讓闔宮上下的人都長舒口氣,將忐忑不安的心塞回了肚子裡。

陛下登基第一年,眼瞅著就到了年關,沒出人命,那自然是不幸中的萬幸。

祁邖在親生母親的照顧下,氣色一日日變好,飯量也一點點回歸,祁峟為了慶祝她的康複,也為了替她祈福,準備以她的名義做慈善。

最開始,祁峟想去寺廟,給佛祖菩薩添香火錢,但他的馬車出了宮門,走在蕭瑟一片人煙淒清的京道上,再一路走到荒地連片的郊外,一個、兩個、又一個、四個五個……,數不儘的農民踏著薄薄的草鞋,披著棉花少的可憐的、棕櫚、獸皮一塊疊一塊的破爛的過冬大衣,大衣下掩著皸裂的肌膚、乾薄的血肉。

祁峟給佛祖菩薩準備的香火錢,頓時就花不出去了。

不僅花不出去了,他心裡還隱隱帶了憤怒。

寺廟的和尚、主持占有土地不用交稅,年輕力壯的出家男子不用服徭役……,富豪鄉紳三五不時地燒香拜佛、抄書誦經,那可都是帶著滿當當的香火錢去的。

寺廟很有錢啊,不差他這一份的。

祁峟捏著手中握著的暖爐,揭開簾子眺望前後的馬車——塞滿稻米箱子、金銀箱子的馬車,足足四駕!

他心裡改了主意,立時叫停了車夫,不顧風雪的呼嘯,腳一蹬腿一伸,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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