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表姐、熙和表兄的婚事都多有坎坷,想來姑姑也操碎了心。”
長樂喝了口茶,道:“可不是,這倆孩子真愁人的。”
“我最近頭發白了不少呢!”
長樂憂傷拂過鬢角,“熙寧這丫頭倒還好,她歲數大了,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遊山玩水、濟世救人,逍遙似神仙呢!”
“她不想嫁人,我們也沒必要強迫她。”
“倒是熙和這孩子,沒他姐姐看得開,總是把愛情啊姻緣啊娘子啊掛在嘴邊,煩人的很。”
“偏偏他是個病秧子,眼光還高,非要娶那淑女、才女。”
“天天念叨著灼灼其華、桃之夭夭的美人。”
“這樣的姑娘,神妃仙子似的人物,我能去哪裡給他找。”
長樂越說越氣,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那有頭有臉好人家的姑娘都瞧不上他,他一個病秧子,要不是從本宮肚子裡爬出來,混了個郡王的名頭,嘖,就他那病病殃殃活不過三十的樣子,配個縣丞的女兒都是他高攀。”
“偏偏他還惦記著丞相的女兒、大將軍的女兒。”
“那上一個丞相杜氏,你那舅姥爺,眼高於頂的老東西,他能舍得把女兒嫁給熙和?”
“那盛大將軍,家裡一連好幾個男孩,個個出類拔萃,至於女孩,他家有姑娘嗎?沒有!盛家要是有姑娘,能輪到他熙和娶?”
長樂越說越真情實感,紅玉目瞪口呆地站在角落,心想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還真是不拘小節,夠接地氣的。
祁峟也連忙安慰長樂,“姑姑不要這麼擠兌表哥,表哥他儀容出眾、才情也過人,詩畫雙絕呢!就是身子骨差點。”
長樂更激動了,“他那身子骨哪裡叫差點,病病歪歪的,冷不得熱不得,把藥當飯吃,太醫讓他多鍛煉,鍛煉養精神,他偏不。”
“他一有精神就畫畫寫詩,一寫詩畫畫就沒精神!”
“簡直了。”
祁峟:……
表兄他這樣矯情,還不是姑姑你寵的。
當然祁峟沒敢把這話講出來,隻順著長樂的話安慰道:“等他成家立業,他就知道好身體的重要性了。”
長樂喝了口茶,勉強順了氣,“陛下可有適宜人選?”
祁峟心道那當然是沒有的。
又能吟詩作畫,又能彈琴下棋,長得漂亮人還溫柔,爹爹還是將軍丞相的……
他翻遍整個大祁都不見得能尋出來一個。
這哪裡是按圖索驥,這分明是憑空造人啊!
祁峟收回心中的吐槽,開口忽悠長樂大長公主,“姑姑你仔細想想,熙和表兄若是娶這文雅雋秀的姑娘回家,倆人漸天吟詩繪畫,那彆說是鍛煉了,怕是出趟門都難。”
“表兄本就懶惰,平日裡也走不了幾步路,娶個這樣對他心意的表嫂回來,那完了,他會懶死在床上的。”
祁峟這話戳中了長樂大長公主的軟肋。
她兒子確實有懶死在床上的征兆。
熙和這小孩,一身懶骨,還慣愛附庸風雅,偏又畏寒畏熱畏風畏雪畏太陽到了極點,彆說走下床榻曬太陽了,坐在床上吹風的機會都不多。
祁峟當然知道他這表兄的奇葩,也確實理解姑姑的苦楚,於是他善解人意的開口,“姑姑,表哥上了歲數,心裡也向往著成家立業,你也彆在貴女中挑兒媳了,去民間選媳婦也很不錯。”
長樂:……
她又不是在乎門第的人,她要是在乎家世出身,她還能嫁給一個世代務農、目不識丁的樵夫?
她隻看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