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峟走近的時候,祁峴正雙手背後,認認真真地看著祁邖書寫解題思路;祁峁峁正雙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祁峟敲了下祁峁峁的頭,見祁峁峁清醒後,才開口道:“笨鳥還知道先飛呢,你這小孩,一點也不努力。”
祁峁峁吃痛,下意識反駁道:“我努力乾什麼,我保底是個郡王。”
“若是皇兄仁慈,我還能混個親王當。”
祁峟:……
不愧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聰明孩子’,十歲不到呢,就知道他來人間這一趟,鐵定是隻享福不遭罪了。
祁邖下意識教育弟弟,“峁峁你不能這樣想,親王郡王人人都能當,揚名於世,以顯父母才該是人活一世的追求。”
祁峟眉梢一挑,笑得開懷,“揚名於世,以顯父母?邖兒講講,你怎會有這般想法。”
祁邖放下手中的毛筆,煞有其事道:“皇兄每次要乾某件事的時候,總有臣子罵您,說您執意這麼做,死後就會無顏麵見祖宗。”
“哦?”
“所以邖兒尋思著,隻要我名聲好,那祖宗父母一定都會愛我,到了地府,我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屆時他們要罵皇兄,邖兒就幫你說話。”
祁峟無所謂地笑笑,“名聲?你若太在乎這東西,你會吃虧的。”
祁邖犟嘴,“皇兄不在乎,皇兄您就不吃虧嗎?人人都罵您是昏君,昏君都愛享樂愛美人愛打仗不聽臣子言……,皇兄您……不委屈嗎?”
祁峟左手摟著祁邖,右手摟著祁峁峁,“可是皇兄想乾什麼就能乾什麼,瞻前顧後猶豫糾結從來不是愛惜羽毛,隻是在權衡利弊。”
“名聲,嗬,仁宗皇帝名聲好,他治下的百姓幸福嗎?軍隊強大嗎?朝堂清明嗎?”
“安懷濟楊書和這些個老匹夫,哪個不是他縱容起來的?杜後和哀帝,無非是延續他的遺命罷了。”
祁峁峁一知半解,昏昏欲睡。
祁邖卻充滿了鬥誌,“我不管,反正我做了好事,必須讓人知道,最起碼受了我恩惠的人不能罵我。”
祁峟摸了摸小公主的頭,沒再說話。
倒是一旁坐著的小祁峴開口,“王爺郡王怎麼就人人都當的?”
“我師兄們就當不的。”
昏昏欲睡的祁峁峁插話道:“邖姐姐騙你的,親王郡王隻能是我們這些姓祁的男孩子當。”
“小峴兒你日後保底是個親王,弟弟發達了,記得罩著哥哥。”
祁峴斂了斂卷翹的睫毛,“那邖姐姐也當不的嗎?”
祁峁峁開口,“邖姐姐已經是公主了,公主跟親王平級。”
“那我能當公主嗎?”
“我們男孩子不當公主,公主沒親王高貴。”
“我娘親就要對她那幾個兄弟彎腰低頭。”
祁峟:……
這森嚴的等級製度,便是六七歲的小孩都爛熟於心,真是有趣呢。
“那峁峁,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祁峟真誠發問。
“什麼?”
祁峁峁茫然。
“公主沒親王高貴,公主親王的孩子生而尊貴。”
祁峁峁徹底驚醒了,“這當然合理啊。”
“若我娘親不是榮華大長公主,我現在能在這裡跟著皇兄享福?”
祁邖也一臉讚同,“若不是我爺爺是景王,我也不能天天被人誇聰明。”
“商皎姐姐、夏妍太後、紅玉姐姐,她們都好聰明好能乾的,可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