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人,徐莎倒是挺納悶,她說:“她昨天挨了揍,咋沒找來呢?”
徐婆子冷哼一聲,嗤道:“她也有臉,她有啥證據?她說了就有人信?她咋那麼臉大呢?我曉得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你打了她,她反而是不敢上門的。再說她要找來,我倒是要好好的辯一辯,問問她咋就那麼喪良心。”
徐莎想不出這個白蓮花是個啥樣的人,你說她挨打了,有人幫她,她反而會幫著那個打她的人。
徐莎要了賠償之後,她更是怨恨上徐莎,甚至想要害了她。
這種人,真是完全不值得幫助。徐莎不知道這種人該怎樣形容。但是,她想到了一個成語:為虎作倀。
這人大概就是那個“倀”的性格。
哎呀,她還有點文化。
徐莎挽著徐婆子出門,徐婆子低聲指點她:“有時候,不用非得凶巴巴的爭個你死我活,適當的裝柔弱也能坑人的。再說,背地裡你咋樣,誰知道。”
徐莎:“……哦。”
總覺得,她姥再教她奇奇怪怪的東西。
兩個人路過陳家的門口,正好遇到準備上工的陳家一大家子,陳家老二的媳婦兒白蓮花頂著一臉的鼻青臉腫。
徐婆子大驚小怪的叫了出來:“我的天呀,小白啊,你的臉這是咋了啊!”
這是上工的時間,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出門,聽到這刺耳的一驚一乍,可不都趕緊過來看看。徐婆子震驚的臉色落在陳二臉上,自己更是搖晃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說:“我昨天果然不該算了,你竟然、你竟然又打媳婦兒了!!!”
她聲音很大,但是卻又帶著深深的懊悔:“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啊!你看你媳婦兒,本來長得就不咋地,你這一揍,更醜了,你咋能下得去這個手!”
住的比較近的出門自然就看見了,一聽徐婆子這個話,深以為然的點頭:“你咋又打媳婦兒!!!”
“你這孩子是不想學好了。”
“你這就過分了,老話兒說打人還不打臉。這可是你自己媳婦兒!”
村裡人,男人家也不少打媳婦兒的,但是少有打這麼明顯的,這真是不讓她媳婦兒見人啊。
陳二被這話一懟,生生的氣個倒仰,他大叫:“我才沒打她,是虎妞兒打的。”
白蓮花輕聲哭了出來,默默的點頭,哀怨的看向了徐莎。
一聽這個話,徐婆子突然飛快的就衝上前,用儘全力對著陳二就是一個大嘴巴子。轉頭一揮手,反手又狠狠給了陳二媳婦兒小白一個大嘴巴子。她飛快的打了人,自己倒是顫抖著後退幾步,搖搖欲墜,她咬著牙,仿佛是氣的說不出話,徐莎趕緊給她順氣兒,徐婆子被順了氣兒,指著陳二,撕心裂肺的叫:“你們,你們喪良心啊!”
這一聲吼,真是驚天動地。
她的手指頭又落在白蓮花的身上,說:“虧我還為你說話,真是,你被你男人打死都是活該!這大家都明眼見的事兒,你竟然都能栽到我們家虎妞兒身上。你看她,你來看她,她才十六歲,比你矮一個頭不說,就說肉都不比你多一點。更不要說,我們家虎妞兒還受了傷。你不會忘了吧?是你男人把她推倒撞的!我們家虎妞兒今天還要去公社衛生院,就這麼一個柔弱的小姑娘,你說她打你?你咋不說我打的呢?你要說是我打的,還靠點譜,大家還能信點。你往她一個細胳膊細腿兒的小姑娘身上栽贓,你怎麼就能說得出口?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家是因為五十塊錢,嫉恨著我們呢?這真是……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該要錢,該是讓你男人去蹲笆籬子的!我有心放你一馬,你這是恩將仇報啊!天老爺啊!這世上,咋就有這麼冤屈的事兒啊!”
徐婆子哭嚎著,整個人都要抽過去了。
“大山子啊,你咋不回來啊,這趁著你不在家,人家欺負你娘,欺負你外甥女兒呢啊!”徐婆子還在吼。
老人家滿臉熱淚,呢喃著:“我說,我說他打媳婦兒咋專打臉呢?原來是為了陷害我們虎妞兒,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這就很對了。
怪不得打臉,為了賴徐莎啊。
可是,就徐莎……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兒,咋好意思賴她呢!
徐莎死死的盯著陳二夫妻,一字一句:“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白蓮花冷不丁一哆嗦。
“咋了,咋了?這又是咋了?”大隊長聽說了動靜兒,趕緊過來。
“陳二打了他媳婦兒,然後冤枉是虎妞兒打的,徐婆子氣的差點哭昏過去。”
“真是的,這要是說徐婆子打的還有點譜,咋還往虎妞兒身上賴。”
“陳二家的也不是個省心的。”
“這家子太能欺負人……”
大隊長覺得腦子嗡嗡的,他看向徐婆子,搖搖欲墜淒淒慘慘戚戚。又看向徐莎,一旁的徐莎倔強的咬著唇,也不哭,隻是整個人看起來卻更加的讓人心疼。
大隊長真是氣極了,他看向陳家人,不敢相信他們家又給他找事兒了,怒吼:“你們到底有完沒完。陳二,你們夫妻去挑糞!”
他憤怒的很:“乾一個月!”
陳二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