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錢的快樂你想象不到(1 / 2)

帶著城市穿七零 香酥栗 24483 字 8個月前

有車沒車大不同。

這同樣是去公社, 胡杏花母女倆吭吭哧哧頂著太陽還在路上奔波,徐山徐莎甥舅二人已經一溜煙兒到了公社了。

至於胡杏花詛咒?

想屁吃!

咋可能!

徐山把車停在衛生院門口,說:“咱們是去看大夫嗎?”

其實, 他也不知道來公社乾啥, 但是他娘吩咐了, 這當兒子是肯定要聽的,總比下地強。

徐莎摳出五塊錢和兩張肉票,說:“我們分頭行動, 我去醫院,你去副食品商店買肉。這是二斤的肉票, 都買了肉,剩下的錢買些不要票的大骨頭豬蹄子什麼的,總之能買的就彆放過。剩下的錢回來交給我。”

徐山:“啊?”

他還沒擁有過這麼多錢。

徐莎掃他一眼, 說:“如果讓我知道你貪掉, 我這個做外甥女兒的倒是不能對你動手。”

正在徐山就要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就聽徐莎說:“我會告訴姥收拾你。”

徐山:“……”最毒婦人心。

徐莎:“你買完了之後去供銷社門口等我,進去找我也行。”

徐山:“……???”

徐莎看他疑惑的樣子,說:“買肉的人肯定比看病的人多吧?我肯定比你快。”

徐山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他點頭,說:“行, 那我來背背簍?”

徐莎:“我來吧,我還要買東西, 趕緊的吧, 去晚了就賣光了。”

這一點也不誇張的, 徐莎昨晚都跟她姥取經了。這才知道, 副食品店啊, 可不是每天都有新鮮的豬肉的。但凡是有, 少不得也要排隊。像是徐莎隻有錢,那是買不到的,好在徐婆子攢了兩斤的肉票,這都被徐莎要過來了。

徐莎:“還不快去?”

徐山:“好嘞!”

也彆說一個晚輩小姑娘就能指揮他,這可是買肉的大事兒,徐山可萬萬不能耽誤。

天大地大,吃肉最大。

徐山嗖嗖的就蹬著車子奔著副食品商店去了,徐莎看著他的背影,進了衛生院,現在的人不興著看大夫,這邊真是沒啥人。反正,來都來了,徐莎果斷的又給自己額頭的紗布換了一個。

老大夫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以至於他自己都懷疑,這難道真是很大的傷口?他眼睛沒毛病,醫術也沒毛病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重視這麼點的小傷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既然人家願意花這份兒錢,老大夫還是又包紮了一下。

不過,他也真誠的說:“你這個傷口,真的不用再來了。再來,傷口都已經長好了,我都不知道該咋給你換了。”

徐莎:“哦。”

這個理由,恐怕不能再用了。

她背著小背簍出門,大步流星的就往供銷社走。上一次來,她還是渾渾噩噩的,倒是也沒買什麼東西,這次出門,徐莎是沒打算放過的。

畢竟,人生最誠摯不過四個字:來都來了。

彆看徐莎手裡有錢,但是她其實沒有多少票,為數不多的隻有部隊分下來的糧票。除此之外就是她姥塞給她的一些,不過不管是部隊的糧票還是她姥塞過來的糧票,其實都臨期了。

現在的糧票,基本都是一年期。

大家節省,不到最後,都不肯用。

不過,徐莎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更是稱不上精打細算。而且,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會算計了,這糧票就要過期了,如果真是過期了,不是更虧?

買了才不虧呢。

徐莎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奔著櫃台就來了。

彆看徐莎瘦,但是她穿的不差啊,而且這大步流星的,倒是給售貨員唬住了,態度還挺好的:“你看點啥?”

徐莎瞅著櫃台,裡麵擺放的都是糕點和餅乾,品種不多,但是可能這日子過得有點苦,身子扛不住,以往看不上的餅乾,這個時候瞅見也覺得分泌口水呢。

徐莎:可憐我,守著一座城,吃啥都跟孕婦似的哇哇吐。

她果斷的問:“這幾個都怎麼賣?”

“這款方餅乾是七毛一斤,這款圓餅乾是八毛,蛋糕是九毛。”糕點櫃台,可不算是好賣了,如果不是為了走親戚,真的自家吃,很少有人會買。

畢竟,一斤肉也是九毛錢啊。

這一斤餅乾能敵得過一斤肉?

那不是可笑嗎?

不過徐莎倒是沒想到這一天,她抬頭,大眼睛亮晶晶:“不要票嗎?”

售貨員奇怪的看她,沒想到她連這個都不知道,但是又一想,許是人小,不常買東西,耐心說:“不要的。”這麼貴還要票,更不好賣了。

徐莎眼睛一亮,驚喜說:“那這兩款餅乾一樣來二斤,蛋糕……蛋糕也來二斤好了。”

徐山提著肉一進門,就聽到他外甥女兒豪氣的豪言壯語,他一個劈叉,吧唧一下,摔了個屁股蹲兒。徐莎一回頭,看到她舅,這人一手拎著肉,一手拎著豬蹄子和大骨頭,相當滑稽。

徐莎:“舅舅,你乾啥呢?這地也不滑啊。”

徐山:“…………………………”是地的事兒嗎?

徐莎隻說這麼一句,就回頭:“你稱吧。”

售貨員內心腹誹:果然沒看錯。

徐莎稱了蛋糕,放在了自己的背簍裡,就聽售貨員說:“四塊九毛錢。”

徐莎掏出五塊錢,換來一個一毛小票。心中默默感慨,都說六七十年代營業員鼻孔朝天態度奇差,其實,也不儘然啊。

徐莎又毫不客氣的買了鹽和糖。一包鹽五毛,一斤紅糖也是五毛,徐莎各自來了五包。白糖貴一點,七毛錢一包,徐莎也買了三包。徐山跟在外甥女兒身後,覺得心肝顫兒,他覺得,他娘知道虎妞兒這麼花錢,不會怪虎妞兒,但是饒不了他。

徐山小心翼翼,勸著外甥女兒:“虎妞兒啊,咱們差不多得了,不用買那麼多的。”

雖然買這麼多好東西是好,但是他這心裡,還是很慌的。

徐莎看他:“來都來了。”

她又轉悠到另外一個櫃台,好奇的問:“這個是什麼呀?”

營業員:“這是紅豆年糕,這麼著不能吃,回去蒸一下就可以吃了。最好是再撒點白糖。”

徐莎還真沒吃過這種年糕,她隻吃過韓式炒年糕,這種古早做法的紅豆年糕,還真是不常見,徐莎毫不客氣:“那給我來二斤吧。”

“這個且能放呢,都曬乾了,夏天也不太會壞。”

徐莎:“那來三斤。”

營業員:“好嘞。”

徐山苦哈哈著一張臉,跟在徐莎屁股後麵兒,碎碎念:“外甥女兒啊,咱差不多了吧。我覺得……”

徐莎眼看他這樣聒噪,實在是好煩呢。

果然男人碎嘴子起來,更讓人討厭。

徐莎突然想到自己還有糧票沒用,她掏出來,又格外掏了十塊錢,說:“你去買大米去,有大米買大米,沒大米買白麵。”

徐山:“……???”

徐莎蹙著眉梢兒的,凶凶的:“快去呀。”

徐山:“……哦。”

徐莎又轉了轉,再次買了一斤糖塊和一斤冰糖。

她的小背簍原來就有不少東西,現在又裝了一些,就顯得更多了,徐莎把小背簍放在身邊,坐在供銷社前邊的台階上。正在這時,就看胡杏花母女倆神神秘秘的拐進了一條巷子。

哦豁!

不用猜都知道,這是黑市兒。

徐莎探頭張望,不過倒是沒跟上去,黑市兒雖好,她卻用不上。

徐莎自己有外掛的情況下,沒打算去冒那個險,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雖然但凡是個年代文,都要描寫一撥黑市兒,但是既然是不允許,徐莎就曉得,這個風險肯定還是很大的。如果她沒有外掛,估摸著扛不住也得去。但是現在還有,就不做考慮了。

她換了個姿勢,等著她舅回來。

正在這時,就看到胡杏花他老娘從胡同兒裡出來,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望風?

徐莎撐著下巴回想劇情,胡杏花前世的時候,曾經學過做點心的,所以重生之後,她就憑借這個手藝賺得了第一桶金。據說,她的手藝相當不錯。還因為一手好廚藝俘獲了黑市兒小霸王的心,對她死心塌地。

其實平心而論啊,徐莎還挺想買點嘗嘗的。

畢竟,書裡描寫的太牛逼了,那是絕頂的珍饈美味!

然而,徐莎一想到她昨早抓了一手屎的情形,就對她做出來的點心索然無味了。真的,相當索然無味。

徐莎:“我果然還是餓的輕了。”

徐莎拍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好在這個時候,徐山也蹬著自行車回來了,他車子上載著一小包麵,看起來十來斤。

徐山興衝衝:“快,把東西快放在……”

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掀起的背簍蓋兒裡,是雜七雜八的這麼些東西……徐山一個大劈叉,堪堪抓住徐莎才穩住,他結巴:“你你你、買買買、買這、這麼多?”

徐莎看著一根繩子綁著的肉,說:“你歸整一點放,彆給毛巾油了。”

徐山:“………………………………”

他現在,就覺得腦子嗡嗡的。

“這這這……”

徐莎:“趕緊裝一裝,回家吃午飯啊!”

徐山:“我……”

他吞咽口水,反複想說點啥,但是又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隻大手掐住了嗓子,捏著他的嗓子,拎著他不斷的甩來甩去,就如同一隻被摁住命運咽喉的鴨子,下一步就要被剁了。

徐山:“這……”

徐莎眼看她舅舅被刺激的整個人就要昏過去了,好心的說一句:“有錢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徐山:真·想象不到。

他低頭默默的整理,腦子裡如同漿糊。

勉強把所有東西都塞到籮筐裡,他是怎麼也敢讓徐莎背著了。

這裡麵有啥,有麵,有肉,有點心,有碗碟,還有糖鹽,這要是翻了車,那麼他覺得可能要小命不保。

徐山:“虎妞兒啊,這個舅來背吧。”

徐莎眨巴大眼睛,點頭:“好啊。”

她本來就不想背了,來的時候那是沒有辦法啊。

不過她也說:“那你背著這個,咋騎車?”

徐山:“……”

徐山很愁了。

這麼多好東西,要是他老娘買的,他得高興成什麼樣兒啊。但是這是徐莎買的啊!徐山現在已經不敢想自己沒有攔住徐莎,回家將要麵臨什麼了。

總之,就很可怕了。

他說:“要不,你騎車走吧,我背著背簍慢慢走。”

正好可以在路上想想對策。

徐莎看向了自行車,又看向了徐山,小臉兒繃的緊緊的,好半天,抿著小嘴兒,不樂意的說了實話:“我要是會騎車,還用你跟著嗎?”

徐山:“!!!”

徐莎:不會騎車,丟臉。

可是,這個自行車,不是現代那種啊。

這自行車高大不說,中間還帶著橫梁。

她其實也是會騎車的,但是不會騎這種二八大杠自行車。

徐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眼看外甥女兒微微眯眼,立刻說:“咳咳,那什麼,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從前邊背著背簍,然後一手抱著,另一手扶著我。我慢點騎,咱們湊合回家?”

徐莎鼓著小臉蛋兒,嗯了一聲。

本來想找個勞動力的,虧了。

不過,也隻能這樣了。

倆人在供銷社門口磨蹭了一會兒,胡杏花她娘倒是發現他們了,她警惕的看著這邊,就見徐家這倆人磨磨蹭蹭的,像是兩隻懶驢,磨嘰半天也不趕緊騎車走。

她真是急死了,生怕被看見。

卻不知道,徐莎早就看見她了。

兩個人磨磨唧唧,急的胡大娘真想上前奪過背簍砸了。就會這麼個破背簍,你們倆磨蹭來磨蹭去,到底是要乾啥!其實這也不怪徐山徐莎甥舅二人啊。

這背簍吧,背著和抱著,就是不一樣的,兩個人總是要調整個合適的角度吧?

徐山不經意的抬頭:“哎……”

胡大娘心裡一顫,緊張的抓緊了手裡的背簍,隻是很快的,她發現,徐山不是看向她。

徐山看向距離胡大娘不遠的一個男青年,他招手:“小江大夫。”

他飛快的揮舞手臂,十分的熱絡。

徐莎跟著看了過去,就見這人穿著一身黑,黑襯衫,黑褲子,很清瘦。

他推著自行車,聽到徐山的叫聲,似乎有些詫異的回頭,隨即客氣的淺淡一笑,開口:“山子哥,過來買東西?”

這人長得好,白皙,俊秀,乾淨,清爽。

年紀不大,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徐莎覺得,這就是典型的明星長相啊!

徐莎微微歪頭打量人,徐山倒是大嗓門:“哪兒啊,我這不是領我外甥女兒去換藥嗎?這想著反正來都來了,就買點東西帶回去。咱們過日子的忙,哪兒有那麼多時間總來公社,來一趟可恨不能給家裡缺的買全乎了。”

小江大夫的視線掃過徐莎的額頭,在她的紗布上短暫停留,彆開了視線:“是該好好看看傷口。”

徐山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立刻說:“那什麼,我們不是信不過你的醫術哈,就你知道的……女孩子家家的,總是對臉更在意一些,這要是落了疤,以後可不好嫁人了。再說,過來還能順便兒給家裡添置一些東西。嗬嗬,嗬嗬嗬。”

小江大夫和氣的很,好脾氣的微笑:“我曉得的,不至於多想。那我就先……”

徐山趕緊熱絡開口:“小江大夫,你回村嗎?你看你能不能載著我外甥女兒啊?我們這東西有點多,不怎麼方便。”

如果小江大夫願意載著虎妞兒,他就可以背著籮筐了,省事兒很多。

小江大夫詫異的看著徐山,說:“恐怕不太方便,我還要去一趟衛生院才能走。再說,我載她,不太好吧?”

他遲疑了一下,說:“畢竟,男女有彆,我倒是沒關係。隻不過對小姑娘不太好……”

徐山撓撓頭:“那倒也是啊……”

小江大夫大抵看出了徐山徐莎兩人的窘境,想一想,好心的說:“要不,你們等我一會兒。等一下咱們一起走,如果遇到實在沒人的路段,我也可以載一會兒人的。”

徐莎揪揪徐山的衣擺,搖頭拒絕,徐山趕緊開口:“那還是算了吧,我們自己慢慢往家騎,謝謝你啊!”

小江大夫推了推眼鏡,溫和:“不用謝,都是一個村子,不必客氣的。”

就在胡杏花老娘緊張的都要撓牆的時候,這甥舅二人終於磨蹭好了,上車走人。而小江大夫似乎也沒有停留,直接奔著醫院去了……胡大娘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唾了一口。

其實,壓根沒有人關注她的。

徐莎坐在自行車後麵,回頭看向了小江大夫離開的方向,隨即轉過頭,問:“舅舅,他是誰啊?”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徐山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這是咱們村的小江大夫啊,他長得好看吧?”

徐莎點頭:“好看。”都明星臉了,能不好看嗎?

徐山差點一腳踩空,外甥女兒也太直白了,說:“這,這倒是也不能這麼說。”

徐莎淡定:“我又沒瞎說,他長得真挺好的。”

徐莎完全沒有沒臉紅不好意思,徐山佩服佩服。

他忽然想到:“你撞頭的時候,沒見過他?”

徐莎理直氣壯咧:“撞了就昏了,我哪兒記得他?”

徐山突然想到什麼,神經兮兮的趕緊說:“他是長得好看,但是你彆看上他哈。他不適合你。”

徐莎嘟嘟嘴,睜著大眼睛好奇的問:“為啥啊?”

徐山嘟囔:“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徐莎最討厭這樣說話說一半兒藏一半兒了,她手指頭戳舅舅的背,說:“彆藏著呀,說嘛!”

徐山可真是好愁啊!

他這個侄女兒,真的跟村裡那些小妮子不太一樣啊。

徐莎還在戳戳戳,徐山無可奈何:“唉我去,你老實點,這要是摔了就完了。”

他惆悵又無奈,但是卻還是直說了:“他家上上下下,死的就剩他一個,連個幫襯都沒有。你看他長得不錯性格好工作也不差吧?但是你說家裡沒個幫襯哪行啊。就算不講究五角俱全,也不能光棍兒一個吧?彆說咱們村子了,就連周圍村子,都沒有給他說親的。一個是沒有幫襯,二來也是覺得不吉利。”

徐莎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現在這個年頭兒,還是很講究個多子多福的,寧願窮,也要生,孩子多才好,兒子多更好。你看婆媳是天敵,大多處不好。可是相親的時候,大家還是喜歡找父母都在的。寧願上麵有個婆婆壓製當家做主,也不會找這種光杆兒司令。

這觀點徐莎不能苟同,但是卻知道這是這個時期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攤手。

徐莎沒再多評論什麼,這時倒是發現徐山的車子騎得相當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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