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江楓很沒有常識啊。
徐莎認真:“我跟你講……”
她對上了江楓的眼睛,江楓的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的,徐莎一時沒忍住,突然劈叉了,說:“你小時候,聽過故事嗎?”
江楓:“……???”
他誠實的搖頭。
徐莎:“故事裡,像你這樣認真聽課的小孩,都被狼外婆,嗷嗚一口吃掉了。”
江楓:“……”
他沒忍住,伸手使勁兒揉了揉徐莎的頭,說:“你胡說八道嚇唬人啊。”
徐莎笑了出來,說:“這就嚇人啊,你聽過嘎嘣脆嗎?你聽過狼外婆嗎?你聽過人麵怪嗎?”
她同情的看著江楓,說:“你肯定都沒聽過。你對鬼故事,一無所知。”
江楓:“……”
就不知道,你知道幾個鬼故事,為啥就得意成這樣。
不過,他還真是有點好奇啊。
江楓:“那你講給我聽啊。”
徐莎:“不要。”
江楓:“……你故意的哦。”
徐莎咯咯的笑,說:“是的呀。”
江楓拿出一副壞人樣兒,說:“你要是不給我講,我就把你吃掉。”
隻是,長得好的人,就是不太適合做壞人,明明擺出一副很凶狠的樣子,但是生生讓人看出幾分滑稽,徐莎沒忍住,笑的更加厲害,整個人都要笑彎了腰。
江楓幽幽:“原來你笑話我。”
他伸手:“你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徐莎:“嘿嘿嘿。”
兩人雖然如同小鬥雞,你叨我一下,我叨你一下,但是看來也不過就是耍花腔,談戀愛的時候,就算是彼此坐在一起手拉手。都是開心的。
隻是,他們開心,不代表旁人也開心。
白蓮花背著簍子上山,恰好路過,看到大冷天江楓和徐莎還能坐在衛生所門口甜蜜,她壓根恨得癢癢,突出一句:“狗男女!”
徐莎耳尖的聽見了,彆看她不是很給力,但是耳朵很好用的呀。
徐莎衝著她反擊:“惡毒壞女人。”
白蓮花恨恨的看著徐莎二人,很快的,又露出淒楚的苦意,就那樣看著江楓徐莎二人。
徐莎嘟囔:“在我麵前裝什麼啊,我又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嗬。”
這人最是會假模假式了,誰要是真的幫她,才是蠢了呢。
這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缺德鬼。
徐莎冷颼颼的看著白蓮花,一點也不示弱。
果然,白蓮花縮了縮肩膀,露出一抹害怕,隨即快走幾步,趕緊離開。
徐莎看到了白蓮花,原本的好興致都消失了不少呢,她說:“一大早看見她,就跟出門踩了狗屎一樣。”
江楓眼神漆黑的看著白蓮花離開的背影,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影響你。”
徐莎側眸,淺淺的笑:“怎麼?你要對她乾啥?其實,不用的。”
江楓挑眉。
徐莎脆生生的:“何必為這種人費心思,你現在真的讓她乾啥,她也不敢的!白老二的事兒足夠她害怕。我們不必為她浪費時間,就她這個人,自己就能把日子過的一塌糊塗,我們哪裡還用去多為他費心思?你就靜靜看著,就會發現她一定會比一天過的更差。”
江楓點頭看著徐莎。
徐莎笑眯眯:“我不想耽誤你的事兒。”
江楓深深的看了徐莎一眼,說:“我曉得。”
徐莎笑了出來,嗔道:“外麵有點冷哎。”
江楓牽住她的手:“走,進屋去。”
他說:“我給你熬紅糖薑棗茶吧?”
昨天訂婚,他興奮的半宿沒睡,好頓研究食譜。
他說:“女孩子喝這個很好的。”
徐莎:“那,好的呀。”
她湊在江楓身邊,說:“我給你打下手兒呀。”
江楓:“好。”
“小江大夫,小江大夫……”
兩人正說話,就聽到外麵有人叫,緊跟著,就有人進來了,進來的是知青點的幾個女同誌,她們扶著一臉血的洪知青,說:“您快給看看,她出事兒了……”
江楓:“趕緊把人扶到病床上。”
徐莎趕緊後退一步,不耽誤事兒。不過卻好奇的看著洪知青,洪知青是他們村知青裡長得最好的,條件也是最好的。不僅在知青點深受喜愛,村裡不少小夥子也都喜歡她。
而此時,洪知青臉色蒼白,眉心皺的緊緊的,好像狀態很差很差。
額頭上的血跡襯托的她觸目驚心,而送她過來的幾個女知青也是神色各異,有擔心的,有害怕的,還有慶幸的……
徐莎算是一個局外人,站在後頭看著他們,真是各個兒都看的清楚呢。
她著重看了一眼那個眼神很害怕的,這是洪知青同期過來的女知青,當時就是她率先上了牛車,一看就跟洪知青不是一路人。也不知道,這個事兒跟她有沒有關係。
徐莎這邊思緒飛揚,那邊兒江楓已經開始給人清理包紮。
這時,洪知青突然開口:“我這個傷口,會留下疤痕嗎?”
江楓:“不好說,按理說不會。不過也要看你是不是疤痕體質。”
洪知青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女孩子哪裡有不愛美的呢。
江楓:“你彆動。”
做大夫的,都是喜歡比較配合的客人:“先處理好傷口,你傷口沒問題,後續才能談傷疤的問題。你前期傷口都護理不好,那麼更是要留疤的。”
洪知青立刻點頭,小心了起來。
她的傷口很快被包好了,江楓叮囑了一些細節,說:“你的傷口每天過來換一次藥。”
洪知青點頭。
處理完這個,江楓則是看向了徐莎,徐莎納悶的看著江楓,隨即在他的視線裡恍然大悟。
她咳嗽一下,說:“雖然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但是作為村裡的婦女主任,我還是要問一下的。你這個傷口……?”
這話一出來,果然就見開始就有點害怕那位就更緊張了,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隨即立刻求饒的看向了洪知青,一臉的哀求。她這個動作,徐莎就更了解了。
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等著洪知青。
洪知青側了側頭,嘲弄的笑了一下,說:“我這個傷口,是張芬芬打的。”
張芬芬:“我不是故意的!”
洪知青:“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而且,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受傷都是事實吧?”
洪知青看向徐莎,說:“徐同誌,我也不糾纏她究竟是不是故意,但是我受傷了,這個醫藥費還有後期換藥,倒換祛疤膏的費用,她來出不為過吧?至於其他那些因為受傷的營養費,我都沒要她出呢。”
這麼一說,彆說是徐莎,其他幾個知青也都隱約點頭。
這一看,洪知青就沒想追究了。
這要是一般人,那營養費賠償都是不能少的,現在才隻是醫藥費,很應該了。
張芬芬:“!!!”
她立刻就哭了:“我沒錢!你那麼有錢,就彆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徐莎一聽這個話,就不樂意了,她最見不得這種人了。
這不是跟白蓮花是一樣的嗎?
人家就算有再多,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憑什麼要道德綁架啊!
她翻白眼,說:“你既然知道自己沒有錢就彆打人,打了人就彆裝可憐道德綁架彆人。人家有錢是人家爹媽省吃儉用省給閨女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人家爹媽要是知道你打傷了他們閨女連點醫藥費都不想賠償,那才是恨不能見到你就給你一個大嘴巴呢。”
說到這裡,徐莎又翻了一個白眼,說:“咱們村對人都夠寬厚了,你要是覺得我們村處理的不妥當,你就申請去彆的村。正好這村裡的屁事兒還能少點。”
大家都說徐莎情商低,她是真的情商低。
不過仔細想也知道啊。她穿越前穿越後都是年紀不大,家境雖然普普通通,十分一般,但是又是被溺愛的。你要求這人多精明多有眼力見兒,那不可能。
但是徐莎雖然情商低一點,可是也不是個小傻蛋。
畢竟在現在社會長大,見識就比在這個年頭兒的人大很多了。
平日裡,她是不在意那些有的沒的,真的要是辯論起來,那可是很能掐在點子上的。
她兩句話就堵得張芬芬啥也說不出來,張芬芬甚至覺得徐莎在威脅要給她弄走,正是因此,她原本一肚子的賣慘竟然說不出來了,誰不知道,徐莎是真的有背景,如果她給她弄走,她不敢說,自己還能遇到一個像上前進屯兒的大隊。這個大隊,真是太省心了,她姐姐也下鄉,那邊……不說也罷。正是因此,張芬芬是一點也不想走的。
徐莎一凶,她原本的詭辯都咽了下去,竟是不敢辯駁一句了。
其他人也挺不可思議的看著徐莎。
徐莎:“江楓,你給她算一下醫藥費,先算出一個大概的數兒。”
江楓:“可以。”
洪知青這下子反應過來,抿抿嘴,沒言語。
徐莎快速果斷的把事情處理好了,一行人恍恍惚惚的出門,走到門口,洪知青終於反應過來,回頭機械的輕聲說:“謝謝你。”
徐莎挑眉:“不用謝,既然我是村裡的婦女主任,你們又是村裡的女同誌,本來就是我該管的。咱們村可不是誰都能胡來的地方。正好你們都在,我也說一聲,村裡女同誌的事兒都少,我可不希望你們的事兒多。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為首的歲數比較大的王夢知青點頭,說:“我們曉得了。”
徐莎點頭:“那就行。”
等人走了,徐莎立刻竄到江楓眼前,神神秘秘的好奇說:“你說張芬芬為什麼打洪知青啊?”
江楓:“爭風吃醋?”
徐莎立刻睜大眼。
她說:“為誰啊?”
不過一秒就想到:“是那個誰,是朱寶玉?”
江楓點頭:“應該是吧?我聽說,不少人為的朱寶玉癡狂。”
徐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這個形容詞兒用的可真精準。”
要說村裡很多女同誌喜歡朱寶玉,那可真是沒什麼意外,當年胡杏花都愛他愛的跟著私奔了嘛!
不過,那麼多人追求朱寶玉,有條件好的,有有錢的,又有單身的大姑娘,也不知道胡寶玉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竟然就找了胡杏花一個有夫之婦呢。
真是令人不解。
“你想什麼呢?”
徐莎搖頭:“沒什麼,我想知青點那些事兒。”
江楓:“那我幫你打聽一下?”
徐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那倒是也大可不必!”
她俏生生的:“雖然我好奇心重,但是也沒有這個必要。”
江楓伸手揉她的頭,說:“也對。”
徐莎嘀咕:“不過村裡人真是沒有什麼戰鬥力,我原本以為,做婦女工作挺不容易的。但是其實每天事兒還真是不多,挺簡單的。”
江楓笑而不語。
徐莎沒多想,或者是壓根就沒有往這些事兒上想,但是江楓是知道的,這要歸功於三點。第一點是,大家都曉得徐莎跟鎮裡的領導關係好。縣官不如現管,所以沒人會觸黴頭。第二點就是因為白蓮花的二哥了,他就是時常打媳婦兒,結果落了這麼個下場。
所以,做人留一線,現在不管是啥樣的,都儘量控製自己。
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事兒,咋辦?
都不好說的。
所以,這不就安分嗎?
至於最後一點,那就是現在女同誌能掙錢了,就算是刻薄的人家,也多少悠著些。這可是實實在在能賺到收入的。這頂頂頂重要了。江楓敢這麼一分析,徐莎點頭:“還真是啊!”
不過不管為什麼,能安分一點總是好的。
徐莎感慨:“我可是希望他們都給我消停點。”
江楓:“他們會的。”
徐莎嘟嘟嘴。
江楓捏捏她的臉蛋兒,說:“你好像,不是很喜歡現在的工作。”
徐莎點頭,她說:“我喜歡做初中體育老師。”
江楓挑眉,倒是沒想過,徐莎的理想竟然是這個。他好奇的問:“為什麼?”
徐莎:“事兒少,還掙錢。”
江楓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他說:“現在不是也一樣?再說,你做老師,是誤人子弟吧?”
說實話,必挨揍。
徐莎的小拳頭,直接又呼了上去,江楓直接閃開,兩個人又笑鬨起來。
隻是啊,好像打情罵俏這種事兒,總是不能順順利利。
一波又一波,這一次,來的是徐鴻偉。
徐鴻偉看他們黏黏糊糊的,臉又黑了。
沒辦法,當爹的就是見不得這個。
他冷著臉,說:“你們這是乾什麼。”
徐莎立正站好:“鬨著玩兒。”
徐鴻偉:“……”
他瞪向了江楓,江楓難得有了點求生欲:“徐叔叔,您坐,您喜歡喝什麼茶?我去給您泡壺茶。”
徐鴻偉冷言冷語:“我想和人參茶,你有嗎?”
不喝點人參茶,不能彌補他家小棉襖被偷走的憤怒。雖然,這個小棉襖有點漏風,但是那也是他家的小棉襖啊。
江楓挑挑眉,笑了:“我這還真有,不過得熬一會兒。”
徐鴻偉:“………………”
媽的,有一個富裕的女婿,也很令人生氣了。
他說:“你這是跟我顯擺啊?”
江楓:“沒!”
徐莎在一旁仗義執言:“爸,您好欺負江楓哦。”
徐鴻偉正要說點什麼,徐莎笑嘻嘻的攬住她爸的肩膀,說:“不過呀,老丈人挑剔女婿,天經地義。小楓子,趕緊去給我爸熬人參湯。”
她對著江楓,俏皮的眨眨眼。
江楓心情愉悅:“喳!”
徐鴻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