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傻哦!
徐莎:“留幾塊給我姥還有舅媽。”
就衝古大梅春夏秋冬的給她洗衣服收拾屋子,做鞋子,徐莎也不會把古大梅排除在外。
徐山:“好嘞。”
他猶豫了一下,問:“姐夫今年回來過年嗎?”
徐莎失笑,搖頭說:“怎麼可能回來啊!他那麼忙。”
徐鴻偉雖然工作有了些變化,但是升了職,倒是比以前更忙了,今年還是不可能回來過年的。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軍人,那是很辛苦的。
徐莎說:“等我給我爸準備個過年大禮包。”
徐山:“臥槽。你可彆嚇到他。”
總覺得徐莎很能折騰。
徐莎:“哼!”
徐山提醒她:“還有其他人也要準備的。”
徐莎:“我曉得的呀。”
徐莎這一年,算是村裡最常收包裹的人了,誰讓,她爸媽的戰友多呢。其實去年就很多包裹了,但是今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其實徐莎也是真的不懂了。
她去年都回禮並且回信說明自己的情況了,這些人知道她條件好,按理說不該寄東西來,可是大家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變多。
徐莎不怎麼懂這些人情往來,倒是徐婆子試著分析了一下,覺得,他們其實真的知道徐莎的意思,也知道徐莎不缺東西。但是徐莎不缺東西,他們缺啊。
每個地方的物資都不一樣,像是住在海邊的,他們海產豐富,但是多了就不值錢了。可是其他的東西,肯定是不太好的。而像是徐莎他們家這邊不鄰近海邊,那麼海鮮就是稀罕物兒。
他們郵東西來,並不是真的要貼補徐莎,而是一種變相的交換。
也就是說,徐莎給他們寄的東西,是他們喜歡的,並且需要的。
但是這個話,不能直接說,畢竟現在不能直接買賣。
他們可以交換,可以互相送禮,但是不能買賣。
大家都心裡明鏡兒的不多提了,隻是偶爾給徐莎寫信,也會提到:真是饞了你姥做的辣椒醬!
徐莎:=口=
因為彼此交換,所以徐莎也就沒有心裡負擔了。
反正她是不會讓那些人吃虧的,徐莎不知道什麼人是好人什麼人是惡人,但是就衝他們願意照顧已故戰友留下的孩子,就可見人品的一二了。
畢竟,最早郵寄東西過來的時候,他們可不知道徐莎會回禮。
而對這些人,徐莎都保持著十足的善意。並且儘可能的貼補他們。
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太平的,但是他們部隊所在的位置是靠近邊境的,那比一般的情況真是危險的多。特彆是她媽媽他們那個連隊,其實傷亡率很高。
徐莎雖然年紀小,但是可很有正義感!
也懂的,總是有人付出。
她做不到全心為人民付出,不會走上這條路,但是願意儘自己能力幫忙。
再一個,其實這樣也好。
她原本還覺得自己總是往外拿東西很是奇怪,但是現在就不同了,一些比較稀罕的東西,她也是敢拿的。因為她可以推脫是彆人寄來的。
總之,也算是皆大歡喜。
而每年的年底,大概就是徐莎最忙碌的時候了。
她說:“我跟大隊長說過了,過幾天牛車給我用一下,我去郵局寄東西。”
她深深感慨:“我可太累了。”
徐山:“我幫你送過去?”
徐莎搖頭,她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經第三個人的手,她歎息一聲說:“那哪兒行啊!我這邊份數太多了,一旦你給我弄混亂了怎麼辦?他們寄過來的東西,價值也都不一樣,我回禮的價值自然也不一樣。”
徐山點頭:“既然我幫不上什麼,也就隻能帶孩子了。”
他抱著妞崽扔了一下,妞崽:“啊!煩!”
她正吃東西呐!
她爸好笨哦。
徐莎沒忍住笑了出來。
其實徐山真是沒耽誤乾家裡的活兒啊,自從在江楓哪兒嘗試了江楓的手藝,徐山就覺得,其實男人真是不能沒有什麼不能做飯,你看江楓人家做的不就很好嘛!
正是因此,他倒是把家裡做飯的活兒都接過去了,這就導致,徐婆子和古大梅更輕鬆了。
不過徐山在村裡的風評一下子也好了起來,以前人人提到他都說,老徐家那個徐山啊,懶得腚都帶不動。乾活兒慣是愛偷懶,可是現在不這麼說了。
都說,這人雖然乾地裡活兒不行,但是恐怕還真不是偷懶,就是沒這方麵的能力,你可不曉得,他做飯可真是香啊。
那香的呦,一瞅就知道是個能耐人。
雖然村裡好些個老爺們對這個很是不以為然,大老爺們哪有兒圍著灶台轉的?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可是吧,人家自己樂意,又管他們什麼事兒?
同樣都是媳婦兒忙忙碌碌,人家古大梅都能吃到現成的,他們好些回家自己做飯,這對比就出來了。
這下子彆的不說,村裡的小媳婦兒就更羨慕古大梅了。同人不同命啊!
而現在,徐山看時間差不多了,問:“你晚上想吃個啥?我去做。”
雖然家裡條件好了,但是大家還是習慣晚上做的清淡一些,畢竟一天三頓都大魚大肉,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反正晚上吃完就睡覺,所以徐山覺得晚上的飯菜是最好做的。
“醋溜白菜吧。”
徐莎想了想,點菜說。
徐山:“成,一個醋溜白菜,在做一個……做個酸筍炒豆乾?”
徐莎:“好!”
徐山:“那行,我這就去。”
妞崽:“我也去。”
她噠噠噠的跟上了他爸。
她爸做菜,她可以嘗的,嘻嘻。
小丫頭可有自己的想法了。
年底的時候,大隊比較忙碌,徐莎自己也比較忙碌,等她七七八八的忙個差不多,就已經到最後幾天了,徐莎趕緊又去了一趟俞家。其實徐莎去俞家不算多,但是跟俞家一直保持十分友好的關係。
彼此過年過節也都是有走動的,俞姨是真的很喜歡徐莎,而俞家的其他人雖然跟徐莎不熟悉,但是也和善。
在俞副鎮長的強烈要求下,徐莎到底是留在俞家吃了午飯,不過徐莎準備的年禮也是很豐富的。其實徐莎不知道的,她每次來送禮物,都是他們家最開心的時刻。
因為徐莎每次送的東西都夠特彆夠稀罕啊。
俞副鎮長的男人倒是也好奇過,徐莎一個小姑娘哪裡來的東西。不過他們公社雖然不小,但是也沒大到不通氣兒,俞副鎮長這樣的自然更是消息靈通。
她其實也知道,徐莎很多部隊寄過來的包裹。
這些都是徐鴻偉和徐秀的戰友郵過來的。
當然,還有徐鴻偉這個當爹的寄過來的。
倒是俞副鎮長的男人老章跟媳婦兒嘀咕說:“你說徐鴻偉真的不再找了?”
這樣的事兒,俞副鎮長上哪兒知道啊,她說:“誰知道呢。但是徐鴻偉和徐秀感情很深的,你看徐秀一直沒生個兒子,多少個人說閒話,徐鴻偉哪兒當一回事兒了。”
俞副鎮長當年跟徐秀關係不錯的,旁人不知道,但是她多少明白。
逃荒的日子啊,那是一般人能過得?這一路缺吃少喝,樹皮都得吃,那可是很傷身子的,想來早就傷了底子。不管是徐秀還是徐秀她娘,都是這樣。
要不然他們家怎麼可能人丁這麼單薄,現在一般人家沒有三四個孩子,都是奇怪的。
“當年徐秀不能再生,他都沒說一二。我估摸著,他就算是要再找,也會等徐莎結婚把?徐莎是打算為徐秀守孝三年才結婚的,徐鴻偉要是真等閨女在哪兒之後找,也說得過去。”
“徐莎什麼時候結婚啊?我記得這個小姑娘訂婚了吧?”
夫妻倆倒是說起旁人的閒話了。
俞副鎮長點頭:“訂婚了,找了一個村醫,我覺得那小夥子配不上她,但是徐家願意,徐莎自己也願意。徐鴻偉這個當爹的都不反對,我自然不好說什麼。而且,咱們不住在一起,不知根底,也許那小夥子真不錯吧。”
“咱家是沒有兒子單身了,不然就把她介紹給咱兒子,我看這小姑娘是個颯爽的性子,爽利!”
俞副鎮長笑了出來,說:“你想那美事兒呢。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
俞副鎮長男人靠在床頭笑了出來,隨即又說:“對了,徐鴻偉是不是又升了?”
俞副鎮長:“也沒。他今年年初才提的正連,哪兒可能那麼快繼續提。不過他代理副團了,我估摸,他不出什麼岔子,明年應該就能轉正了。”
老章咋舌:“他這升的也太快了。”
他們夫妻都是轉業下來的,最是清楚,這越往上,升的越慢,但是徐鴻偉還真是個特例,這真不是一般人。
“他本來就有實力,運氣也挺好的。”俞副鎮長靠在丈夫身邊,似乎想到什麼,又坐直了:“對了,徐莎拿了塊呢子過來。你做個呢子上衣。”
“我一個老頭子穿那個乾啥!你自己做!”
俞副鎮長:“我還有呢……”
兩人嘀嘀咕咕,倒是很快的安靜下去。
這一年的新年,江楓還是跟他們一起過的,徐鴻偉沒有回來,同樣的,同村的當兵的趙誌偉也沒有回來。他們村子一共三個外出當兵的,其中一個就是個後勤兵,他倒是沒耽誤正常回家過年了。
徐家人還好,聽說趙大娘坐在村口。連續沉默了好幾天。
大家都有點心疼這老太太,徐莎倒是沒啥感覺。
她爸不回來都會提前說,趙誌偉不回來,想來也會提前說的,她沒有必要去村口望人的啊。不過徐莎也不過度解讀彆人,他們家過年的時候,還把小林州兄妹交過來了,幾個小孩兒湊在一起,那是格外的熱鬨。
小獅子和小老虎更是跟著徐莎竄來竄去,讓大家淡忘了親人沒有回來的愁緒。
新年是最快的,正月過去,大家就又陷入了忙碌。
有時候人啊,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可是更多時候,又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七二年就像是一陣風,無功無過,就這樣竄了過去,緊跟著就到了七三年,這一年的新年,徐鴻偉依舊是沒有回來。
徐莎這一年也十九歲了。
既七一年時間增長了十分鐘之後,七二年也增長了十分鐘,雖然現在是七三年,但是還沒到徐莎穿越的日子,不過想來等到了那個日子,還是會多出十分鐘,一年增長十分鐘,徐莎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正常的流速了。
隻要她活的夠久,總有一天,可以自由掌握江海市時間。
不過關於江海市的事情,徐莎已經習慣了,並不會覺的多麼的震驚,反而一切都有條不紊。
而七三年過完年沒有多久,徐莎也買好了去外地的火車票。
因為,馬上就是他媽媽三周年的忌日了。
徐秀並沒有葬在家鄉,反而是葬在部隊所在城市的市區解放軍烈士陵園,往年遇到這個日子,他們都是在本地偷偷燒紙。但是今年不同,畢竟是三周年,他們是要一起去一次的。
再一個,徐莎打算在夏天和江楓結婚了,這樣大的事情,總要當著她媽媽的麵兒,跟她說一下的。
所以這一次除了徐婆子徐山徐莎,江楓也會一起去。
原本,古大梅也想一起去的,但是一想到一走就是很多天,家裡沒個照看,又耽誤那麼多天,妞崽還要遭罪,索性古大梅就留下了。妞崽今年五歲,雖說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兒,但是這個年紀出門做好多天火車,也是很遭罪的。
就這樣,這娘倆兒沒出門,倒是其他人要一起走了。
不過臨走之前,徐婆子倒是叮囑起來:“如果家裡有啥事兒,你就去你大伯家找人,他家人多,咱們姓徐的在村裡也不是少數,誰要是欺負你們,就不客氣。”
古大梅冷笑:“誰敢欺負我?”
她可是村裡有名兒的潑婦。
徐婆子無語,說:“這不是叮囑你嗎?”
古大梅:“行,知道了。”
徐婆子死亡凝視:“還有,你們娘倆兒在家,你不許苛待妞崽,每天一個蛋是不能少的。還有,隔兩三天也得吃點細糧。彆是我們一走,你又摳的要死。”
她倒是不像彆的老太太那樣要擔心古大梅往娘家倒騰東西。
但是她怕這個摳貨給孩子餓出個好歹。
徐莎在一旁說:“姥,我跟小林州兄妹說了,讓他們盯著舅媽,放心吧。”
古大梅嘴角抽搐:“……”你們這是乾人事兒?
“我也不至於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徐婆子和徐莎,異口同聲。
古大梅:“……”
你們這就很過分了。
不過不管過不過分,他們一行四個人倒是開好了介紹信,也很快的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奔赴了縣城的火車站。徐莎他們這次買的是臥鋪,還是拖了俞副鎮長的愛人買到的。要不然,可真是彆想。
現在的臥鋪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基本上,都要托人。
徐莎真是格外的感謝俞副鎮長一家,如果不是他們,她怕是就要硬座過去了。徐莎可不高看自己,她可不覺得自己是能吃的了這種苦的人。
而且,他們還帶著她姥一個老人家呢。
不過,他們來到火車站,倒是等了好一會兒,他們本來就提前過來。而火車恰好又晚點,這不,半天兒都過去了。不過這意外嗎?一點也不意外,這個年代的火車就沒有不晚點的。
可是,他們可以等火車,火車不可能等他們。
所以,還是要提前到。
不過因為等車,他們倒是意外的看到了好久沒有見到的胡杏花。
徐婆子都難得的結巴了:“那那那、那個是老胡家閨女吧?”
徐莎點頭:“是她!”
雖然看見胡杏花,倒是也沒耽誤幾個人的時間,他們很快的上了火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大家都坐下來了,徐婆子趕緊往窗外看,果然肯定,那是胡杏花。
胡杏花並沒有看見他們,或者她也沒想過會在這裡看見他們,一身帶著補丁的破衣服陳舊極了,頭上包著一個頭巾,臉色灰鏘鏘的,比實際年齡大了不少,明明跟徐莎同歲,但是看著像是比徐莎大七八歲。她從火車上接了一袋子特產,似乎生怕被人看見,緊趕慢趕的穿過鐵道,從另一側出去了。
“她怎麼熬成這個樣兒了?”徐山也好奇啊,像是隻壁虎一樣趴在窗戶上張望。
“這誰知道呢?”
“那她剛才那是乾啥啊!她這是不是……投機倒把?”
徐莎點頭:“是啊。”
這句話又把徐家母子驚著了。
他們也是見過彆人投機倒把的,但是沒想到,胡杏花一個女人也敢乾啊。
“她男人,不是有工資的嗎?乾啥要冒這個險?”徐婆子問完了,又想到他們也不可能知道,隻是搖著頭說:“這姑娘,日子不好啊。”
徐莎:“她自個兒選的啊。”
白蓮花能乾出那樣的事兒不意外。
胡杏花這個結果,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