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邏輯啊!
他簡直不可理喻!
沈蓉懶得再理他,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可是剛剛香氣撲鼻可口的飯菜,這會竟然覺得一點都不好吃了,胃口全無。
不浪費原則,她還是吃的專心致誌,將碗裡的飯菜一口一口吃掉。
對麵的人突然起身,椅子往後被拖動,摩擦著地磚,發出尖銳的聲音。
沈蓉心驚,抬起頭時,淩玿已經往書房走去,“嘭”的一聲,用力關上門,那聲音震耳欲聾。
沈蓉循聲轉過頭去,鼓著腮幫子,怒視,跟我吵架,還摔我家的門?!
十二月末,天涼得很徹底。
沈蓉拎著裝外賣盒的垃圾袋,出了電梯往外走,才幾步,露出來的手指已經被凍得有些僵直。
小區的垃圾站有統一的規劃,在另一棟樓的拐角處。
天還未黑透,路燈早已亮了起來,氳出一圈昏黃的燈光。
下班時刻,路麵上來往的車輛很多,沈蓉調轉方向,走綠化區的石板小路穿過去。
白天下過蒙蒙細雨,路麵上還有些濕濕滑滑。
扔完手裡的垃圾,她回身,目光不經意一瞥,對麵是一排停車位,靠著護欄,外麵是馬路。
冬日裡,兩旁的樹木枝乾上的樹葉落儘,光禿禿的,顯得寂寥又荒涼。
而這塵世,鳴笛聲,吵鬨聲,小孩的哭聲,交織成一片,熱鬨而喧囂。
抬頭往上看,高聳的建築,一麵麵冰冷堅硬的玻璃窗裡氳著萬家燈火,整個小區都透著股煙火氣。
可這煙火,燒灼了她。
沈蓉緩緩往回走,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韓彬。
韓彬:“師姐,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沈蓉略低著頭,路麵濕滑,走得小心,邊走邊應道:“嗯?怎麼了?”
韓彬語氣一變,繼續問道:“你確保身邊一個人嗎?”
沈蓉聞言,停步,“嗤”地笑了一聲:“怎麼?你現在是要電信詐騙我?”
電話那頭的小腦殘撓了撓腦袋,語氣裡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那個……是邱師兄,他今天正式調任,我們給他慶祝一下,然後他喝多了,有些醉,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沈蓉聽他說完,笑了一下,沒說話。
那邊聽到笑聲,心裡打著鼓,心虛地慌,問:“師姐,你笑什麼?”
她出來時穿了雙棕色的鹿皮小短靴,這一路被雜草上的水滴給沾濕了,她盯著那濕漉漉的鞋頭,說:“韓彬,邱聞家是開酒廠起家的,他從小是聞著白酒味兒長大的。”
他喝醉?
他在酒桌上喝兩輪,所有人都醉死,他都不會!
說起來,她喝的第一口酒,就是在邱聞家的酒廠偷偷喝的。
桂花冬釀,喝起來甜膩膩,可是後勁很大,整個人暈乎乎的。
那天在校外的小公園裡徘徊了許久,才敢回家。
後來偷喝酒這事兒,不知怎麼被淩玿給知道了,他和邱聞又轟轟烈烈地打了一架。
“……”小腦殘被直接拆穿,站在包廂外的走廊裡,臉都漲紅了,懊惱自己情報信息搜集的不夠全麵。
韓彬結結巴巴地想繼續編:“那個……今天……今天喝的是洋酒……”
沈蓉抬頭看向自己家那棟樓,吸了口氣,又嗬出一團白氣,整個口腔裡瞬間冷得讓人直打戰。
行吧,反正回去不是繼續吵架就是無聲對峙,這兩種情況,她都不太想麵對。
她收回視線,問電話那邊:“地址。”
“那酒叫馬爹利,對就是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凶……啊?師姐你剛說什麼?”
天實在冷,沈蓉打了個哆嗦,再問一次:“你們在哪?地址。”
韓彬一聽正高興著要說酒店的名字,突然瞥見邱聞從對麵走過來,慌忙轉身,小聲說:“地址我發你,馬上發給你。”
說完,果斷就將電話掛了。
沈蓉:“……”
邱聞走到他身後,問:“跟誰打電話呢?這麼鬼祟?”
韓彬轉過身,一臉嚴肅道:“移動多扣了我二十塊錢,我在跟客服討公道!”
邱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回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