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之人在說話。
“我已與玄女談好條件,隻要我自封元靈,她便答允送你去人世輪回,從今往後,你便再也不隻是我的佩劍。”
“洗脫這一身罪孽,去過你想要的日子……”
嗤——!!
黑甲的男子反手將一把長劍插在荒野之上,輕輕撫摸著劍刃,最後看了一眼那名叫金蛇吻的佩劍,轉身闊步而去。
金色的劍刃,冰冷的光芒,金蛇吻在冷風下發出幽幽的金鳴聲,仿佛是對主人的悲泣。
——彆走。
——彆丟下我一個人……
“不要……不要走……”桑林染被困在夢境之中,他失去了手,失去了腳,兀立在寒風之中,無力的看著那黑色的背影離開,一點辦法也沒有,每一次都是如此,重疊反複。
黎葬用小肉爪子推了推桑林染,想將他從噩夢中喚醒,可桑林染睡得沉熟,一點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
“桑林染?桑林染!”被迫無奈,黎葬小聲的叫著。
可桑林染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反而越陷越深。
“真會給本座找事!”黎葬的口吻雖然不耐煩,但還是伸出小肉爪子,爪子繃直,尖尖的指甲都露了出來,好似在捏訣,但更像是在賣萌。
黑色的小爪子點向桑林染的眉心,黎葬說:“本座倒要看看,你做了什麼噩夢,看把你這個凡人嚇的。”
一股金光從黎葬的指尖暈染開來,伴隨著金光,圓鼓鼓的幼崽大熊貓瞬間消失,一下進入了桑林染的夢境。
呼——!!
狂風呼嘯,四周冰冷刺骨。
“這裡……?”進入夢境的黎葬,不受封印的影響,已經自動變成了人形的模樣,他環視四周,一股震驚油然而生:“這裡是……涿鹿戰場?”
涿鹿之戰,過去多久黎葬都不會忘記,蚩尤在涿鹿戰敗之後,黎葬也是在此地封印了自己的元靈。
桑林染的夢境中,怎麼會出現涿鹿戰場?黎葬狐疑不已,這裡和自己當年經曆的涿鹿之戰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他一個肉體凡胎之輩,怎會生出這樣的夢魘?
就在黎葬奇怪之際,他的目光一轉,瞥見了蒼涼之中的一抹金光,一把金色的寶劍插在黃土之中,輕輕的在寒風中搖曳。
“金蛇吻?”黎葬睜大了眼睛,分辨清楚之後,意外的驚喜,趕緊大步跑過去。
金蛇吻是黎葬的佩劍,他跟隨九黎之君蚩尤征戰沙場,佩戴的都是這把形似金蛇的軟劍,不用之時纏於腰間,殺敵之時削鐵如泥,金蛇吻與黎葬同寢同臥,形影不離,在黎葬的心中已然不隻是一把殺器,一把佩劍這麼簡單,更是黎葬最信任的夥伴。
黎葬跑過去,剛要觸摸金蛇吻。
啪!
有人從後背一把拉住黎葬,黎葬回頭一看:“桑林染?”
拉住黎葬的人,正是夢魘的主人桑林染,兩個人觸碰的一瞬間,狂風席卷,沙場扭曲,殘垣斷戟猶如海市蜃樓,快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唔!”下一刻,黎葬不可抑製的打直脖頸,發出一聲連自己都驚訝的甜膩單音。黎葬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那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從黎葬的口中泄露出來,根本無法忍耐。
四周的夢境變化了,但還是在桑林染的夢境之中,從荒涼的戈壁,瞬間變成了熟悉的餐廳洗手間。黎葬的眼前是反鎖的洗手間大門,他無力的趴在門板上,勁瘦流暢的細腰被身後之人緊緊鉗住,一股猛烈的撞擊感席卷而來,黎葬喉嚨滾動,還是不可抑製的泄露出輕哼。
黎葬想要叫身後的人輕一些,他剛剛扭過頭去,便被對方捉住了嘴唇,狠狠吻上,果然是桑林染,他的親吻猶如狂風暴雨的摧殘,卻又透露著細膩溫柔,讓從未經曆過這樣事情的黎葬無法拒絕,隻能攀住這個始作俑者的肩背。
“彆走……”桑林染嗓音沙啞,吐息分明炙熱,卻像是咬住獵物的毒蛇,廝磨在黎葬的耳邊,輕聲說:“不要走,彆丟下我一個人。”
“你好暖,可以再多溫暖我一些麼?”
“主人……”
黎葬猛地睜開眼睛,一雙圓溜溜的玻璃眼眨了兩下,舉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反複看了兩遍,這才肯定自己已經脫離了桑林染的夢境。
什麼噩夢,分明就是個春夢!
黎葬一咕嚕爬起來,身邊的桑林染已經擺脫了夢境,沉浸在熟睡之中,麵容安詳,透露著一股飽餐之後的饜足。
“啊,嘶……”黎葬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酸痛,雖然隻是夢境,但黎葬是以真身進入夢境,在夢境之中經曆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
“氣死本座了,”黎葬搖頭晃腦的衝過去,小肉腿對著熟睡的桑林染一頓亂蹬:“你這個致鬱係悶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