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何心思(2 / 2)

前夫篡位了 五葉曇 8527 字 8個月前

他淡道:“不必,這些我會安排妥當。你隻需約束好府中之人,讓她們不要再去尋她即可,免得再生出什麼事來。”

這話竟然強調了兩遍。

南陽侯心頭凜了凜。

這事他心中也很忐忑,兩年前他不知道妻子是怎麼看出顧雲暄身份有異的,為防意外,他隻能將實情告訴了她,誰知道妻子又將此事告訴給了幼女......他雖然裝聾作啞,但要說一點也看不出妻子和幼女的心思那肯定是假的。

顧雲暄的性格越來越深不可測,而他心中有愧還有些鬼,不敢再問下去,隻能惴著心應了下來。

*****

三年後。

貞和二十一年。

三月初三,上巳節。

這一日陽光正好,推開窗戶,便可看見院子裡如堆雪般的梨花在陽光下明晃晃的照人眼,樹枝上也冒出一片一片的新綠來,雀鳥和蜜蜂都在枝頭或“唧唧”叫著,或“嗡嗡”飛著,間隙間,還能隱約聽到外麵小兒的嬉鬨聲。

這日阮覓起床時已經是辰時三刻。

大概是為了補償她當年嫁到南陽侯府顧家那兩年,每日都要寅時末就得起床的苦逼日子,自從和離後,阮覓就再沒在辰時以前起過床了......

如此也讓她越發的覺得,這和離後的日子真是無比的美好。

阮覓簡單梳洗一番後,就是對著鏡子梳妝。

鏡中人肌膚勝雪,眸若星辰眉如黛,看著就讓人心情十分的好......連阮覓本人都如是。

阮覓心情不錯,任由大丫鬟冬青給自己插上了一支梅花簪,又換上了一身今春才新做,十分應了今日景色的嫩黃色羅裙。

冬青給阮覓換上衣裳,剛待問“姑娘今兒個是不是要出去轉轉”,門外就有一個小男孩兒衝進來。

男孩兒汗津津的,頭上身上都冒著熱氣,進了房間就向著阮覓一頭紮過去。

阮覓剛換了衣裳,也不嫌棄他,見他衝過來就伸手接住了他,然後彎腰拍了拍他的後背,又拿了帕子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這才拉著他問了幾句話,不外乎是“什麼時辰起床的”“今早學了什麼”一類的。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黑葡萄般,明亮狡黠,剛剛動作也是十分莽撞,但此時回答阮覓卻又是另一番模樣,用著稚音裝作頗正經答道,“卯時三刻就起了”,“今早師傅教踩梅花樁”,模樣煞是可愛。

這小男孩不是彆人,正是阮覓的兒子顧玄淩,淩哥兒。

淩哥兒今年才四歲半,正是貪玩,精力無限的年紀,一向都是上房揭瓦,走到哪裡哪裡就雞飛狗跳,破壞力驚人。

阮覓為了引導他的精力轉化為正麵,就費了老大心力給他尋了一個教習武藝的武師傅,每日裡似模似樣的“習武”兩個時辰。

因著那師傅很會教孩子,今天拿著小弓箭習箭,明天扯著小馬駒騎馬,後天拆師傅給他特製的“機關”,淩哥兒簡直是玩得不亦樂乎,精神百倍,總算是彆的事上消停了不少。

此時淩哥兒來尋母親,卻是早已經在外院跟著武師傅習了半個多時辰的武了。

阮覓待他答完話,就督促他仔細洗了手,抹了臉,又換了一身衣裳,這才一起坐著用早膳。

淩哥兒有一點還不錯,就是鬨騰的時候是真鬨騰,但必要的時候卻也很能坐得住。

例如現在,他就可以坐得定定的,無比認真的陪著阮覓用早膳,這讓阮覓很是欣慰,覺得雖然他有時候脾氣壞點,但自己教得還是很不錯的,給他請了個好的武師傅也是無比幸運之事。

用過早膳,淩哥兒就道:“阿娘,師傅說今兒個外麵有很多比賽,可以贏許多的彩頭。阿娘,我跟師傅出去轉一轉好不好?我給阿娘贏好東西回來送給阿娘。”

難為小家夥忍到現在。

阮覓掐了掐他粉嘟嘟猶冒著熱氣的小臉,笑道:“好,帶上陳叔還有蔡嬤嬤,不要貪玩走丟了。”

淩哥兒不喜歡彆人掐他臉......但這人是他娘,他忍耐著沒翻臉也沒翻白眼,雖然心裡也對自己阿娘說什麼“走丟了”的話深感不屑......他又不是傻子!

但等阮覓收回了手,他還是認真的應下了,然後又起身有板有眼地給阮覓行了一禮,這才撒歡似地跑了出去。

阮覓瞅著兒子的身影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門前,無聲的笑了笑,轉頭就對丫鬟道:“冬青,把昨日莊頭還有鋪子掌櫃送過來的賬簿冊錄都拿過來給我吧。”

冬青微愣,隨即就道:“姑娘,今兒個可是上巳節。小公子都出去了,您不跟著一起出去轉一轉嗎?”

“奴婢聽說今次的上巳節官家和外麵的商家真的都出了不少的活動,熱鬨得很,彆說往年比不上,就是以後怕都不會有了。”

今年的上巳節的確是往年不可相比的。

原因無他,四年前西域諸國突然聯合起來侵犯大周,戰事突起,然後這戰一打就是四年,雖說戰火遠在邊疆,沒燒到京城,但過去幾年來,整個京城的氣氛還是壓抑的。

今年初大周軍在邊疆大敗西域諸國,西域求和,上個月大周軍已經在廖老將軍的率領下班師回朝,前幾日剛剛回到京城,這正是不知多少家庭求神拜佛盼來的團圓日,這京城上下自然是能有多歡喜就有多歡喜。

而這一個上巳節是大周大勝,大軍回朝後的第一個節日,聖上自然格外的重視,特彆交代了禮部,在京城辦了不少與民同慶的活動,去去戰事的晦氣和鬱氣,而商家自然也不放過這個既賺錢又表達心向朝廷的好機會,也是一連串的推出了許多歡慶活動。

這樣的好日子,不僅是年輕人,就是阿嬸阿伯夫人老爺們都忍不住出去湊一下熱鬨,順便聽聽外麵大大小小的八卦,再拉拉媒,湊湊姻緣啥的。

不過阮覓對這樣子的熱鬨卻不感興趣。

她今日換上了新衣裳也不過是因著心情還不錯而已。

相較出去踏青遊玩,她對昨日莊頭和鋪子掌櫃送上來的賬簿和冊錄興趣更大些。

不像幼時做事全憑喜好居多,現在她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的,這樣讓她心裡比較踏實。

至於踏青不踏青的......

當年她可不就是在某一年的上巳節踏青遊玩時被顧雲暄那廝給瞄上的?

想起舊事真是讓人窒息得慌。

所以此時她聽冬青這般說,直接就擺了擺手,道:“不去。你忘了,過幾日我不是還要去源山寺,這兩日還是好好歇著,養養氣色的好。”

她去源山寺可不是去燒香拜佛的,而是去相親的。

雖則她自認天生麗質,但居宜氣,養移體,還是定點好。

冬青聽得麵色一陣古怪。

阮覓瞅了她一眼,看她有些被堵住了又有些不甘心放棄勸說的樣子,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麼,笑道,“是不是你想出去逛逛?你早說呀。好了,我這裡也不差你一天,就放你一天假,你好好出去玩玩,回來跟我說說有什麼新鮮的就行了。”

冬青:......

誰稀罕出去玩不成?

她轉身就去了隔壁書房,去取自家姑娘要的賬簿和冊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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