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暄是個什麼意思?
他能是什麼意思,未和離之前他都打了降妻為妾的主意,自己現在再上趕著過去,那不就是上趕著為妾嗎?
呸,想著這事就糟心。
若說當年她做了那些夢,是憑著過往的蛛絲馬跡和對顧柔還有顧雲暄的試探才決定和離,那隨著時間遷移,除了她因為和離沒有“病逝”之外,其他相關的事可是都一一驗證了。
她正斟酌著想著要怎麼說才能打消自己二嬸再意圖把自己和顧雲暄牽扯到一起時,房門突然傳來“篤篤”兩聲。
阮覓和全氏皆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就見到一個形色匆匆的小丫鬟正站在了門口,聲音有點喘的喚道:“姑,姑娘。”
顯是剛剛走的有點急了。
她喚完“姑娘”,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阮二嬸竟然也在,忙又給全氏也行了一禮,這才又急急地對阮覓稟告道,“姑娘,南陽侯府來人了,說是,說是要接小公子回侯府去。”
阮覓:......
這真是背後不能說人,說什麼來什麼。
不會是真被二嬸說中,顧雲暄他來要人了?
要知道自她和顧雲暄和離,她前頭兩年避居在了偏遠莊子上,南陽侯府的人怕是以為她回了福州,可是素來無什麼來往的。
“南陽侯府,來的是侯府的什麼人?”
阮覓剛待問小丫鬟話,性子比較急的全氏就已經先出聲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阮覓,阮覓點了點頭,小丫鬟這才有些忐忑地稟道:“是侯夫人身邊的申嬤嬤。”
阮覓聽了這話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全氏卻很有些失望。
她本來還期待顧雲暄立了大功回來,還能回頭來尋侄女......不尋侄女,也該來見見淩哥兒。
卻沒想到他回京數日沒有消息,反是南陽侯夫人先派了人過來。
全氏心裡惦記著,就道:“覓覓,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那申嬤嬤吧。”
她還是沒完全放棄希望。
阮覓知道她的心思,有些無奈,但這也是現實要處理的事情,她總要麵對的,所以也沒拒絕,就笑著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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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廳中的申嬤嬤正在暗暗打量著阮覓的廳堂。
阮家是福州商家,阮覓的祖父母,父親還有繼母都在福州,京中隻有阮二叔一家打理著這邊的生意。
阮覓和繼母不合,更不願回福州被祖父母還有繼母繼續左右自己的婚事,行事更會多有不便,所以和離之後並未回福州,而是一直留在了京中。
不過她也沒和阮二叔阮二嬸住在一起,隻是在他們隔壁買了一個三進的院子帶淩哥兒住著。
但阮家雖有錢,阮覓的這院子卻布置得很是低調,除了必要的家俬,壁上零星的一些書畫,幾盆應季的盆花,幾乎沒有什麼值錢的古董花瓶或者看起來華麗的擺設,就是普通有點資產的人家怕是都比不上,更彆提和侯府那種百年的老牌勳貴世家相比了。
申嬤嬤暗自打量了一番之後,心中就對這位已經和離的前二少夫人越發的低看了幾分。
心道,商戶人家眼皮子淺,隻看中眼前的利益,果不其然。
要不然這位當初也不會要死要活定要和自家二公子和離了。
雖然當年的事二公子瞞得緊,到底是為什麼和離,府上除了侯爺和夫人,其他人都不太清楚。
但左右是這位二少夫人不看好二公子,怕做了寡婦,又受不得侯府規矩,就趁著二公子走之前就要了和離書罷了。
想當年自家侯爺和夫人對這位二少夫人可是半點沒虧待過。
偏這位還那般的不惜福。
也難怪的侯爺和夫人都惱了她,這些年都不願搭理他,連帶著對三小公子都冷了。
現如今二公子立了大功歸來,這位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可惜,悔也沒用了。
當初她能進門都是二公子自作主張私自在外娶了她,這次侯爺和夫人必不會再讓這等女人攀附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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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覓攜著阮二嬸到了廳中之時就將申嬤嬤隱隱的不屑和倨傲神情捉了個正著。
全氏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阮覓卻是沒所謂,隻徑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申嬤嬤看見阮覓,先是一怔,然後目光就閃了閃。
阮覓今日梳了簡單的單螺髻,插了支梅花簪,身上是一席繡了金絲梅花的嫩黃色羅裙,手上有一彎盈盈欲滴的翡翠鐲,初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飾物,但卻已經襯得她肌膚似雪,眉目如畫,眸若星辰。
隻她打扮再簡單,這一出現卻好像已經吸了滿春的靈氣,讓人眼睛都有些挪不開。
她都如此,那些男人可不是更甚?
申嬤嬤沒想到,三年未見,這阮氏的容色不但未減,竟好似愈發的研麗嫵媚了些。
她看得不自在,接著心中更是一突。
這一女子,和離在家三年,不見愁容憔悴,倒越發的嫵媚水嫩,能是什麼緣由?
而且,這樣嬌媚的金絲梅花嫩黃色羅裙,一個和離在家的婦人如何能穿?
這可真是個狐媚子!
無怪得夫人那般警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