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十天之後刑部就上了魏家大門,要求帶走祝嬤嬤,鐘母,甚至祝嬤嬤的孫女祝枝去刑部審訊。
之所以上的是魏家大門,是因為祝家和鐘家在京城都沒有宅子,所以就直接住在了魏家院子裡。
魏老夫人大怒,杵著拐杖出來,強硬道,他們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在魏家大院問,除非是踏著她的屍體強行拖人,否則人是不可能讓他們帶走的。
跟著刑部來的還有一人。
旁人不認識,魏澤桉卻是認識的,這位正是剛剛新上任不久的千機衛統領墨五。
所謂的千機衛,前身其實就是皇家暗探營。
墨五掃了一眼魏澤桉,目光就定在了魏老夫人身上。
他給魏老夫人行了一禮,道:“老夫人,祝嬤嬤涉及多年前明禾郡主誕大皇子時難產一案,而這位祝姑娘和鐘夫人,她們暗中傳出明禾郡主不能生養之不實之言,更多方詆毀明禾郡主,竟似意欲乾涉陛下立後,用心十分叵測。陛下已下旨,命下官帶走她們審問,還請老夫人不要為難下官。”
魏老夫人氣得發抖,重重捶著拐杖,怒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魏老夫人還在盛怒中,還體會不到墨五話中的深意,但一旁的魏澤桉卻是一下子驚得麵色發白。
他下意識轉頭去看祝嬤嬤,就見到祝嬤嬤一向溫和慈善的臉上就跟見了鬼似的煞白,然後竟是直接癱到了地上。
他心中更是升出了不祥之感。
魏老夫人還在發怒,魏澤桉卻是突地大喝了一聲:“祖母!”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像往常那般對自己祖母百依百順了。
他跪了下來,忍著心頭一陣一陣的慌意,道,“祖母,既是陛下旨意,就讓洛統領帶走她們吧。我們魏家,世代忠良,如何能為私情,縱容家仆,抗旨不遵。”
洛統領就是墨五。
每說一句,魏澤桉身上的寒意就更甚一層。
祝嬤嬤和鐘母都曾是他祖母的心腹侍女。
就是嫁後也仍和魏家有繞不開的關係,她們的丈夫和兒子都是魏家的下屬將領。
可若洛統領所說都是真的,那代表什麼?
祝嬤嬤在明禾郡主生產時害她難產。
祝枝和鐘母在背後構陷明禾郡主,讓鐘大同當真那麼多朝廷官員勳貴世家的麵說明禾郡主不能生養。
意欲乾涉陛下立後,居心叵測......
她們隻是仆婦,隻是下人。
就算現在身份變了,但在世人眼中,本質其實還是沒變。
誰會信她們做這些事隻是自作主張?不是受魏家主使?
更何況,他們魏家還是皇帝的外家。
曆來世人的印象中,皇帝的外家就是喜歡往皇帝的後宮塞人,巴不得下一任的皇後仍是出在他們家。
若洛統領說的這些事情是真的,他們魏家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更何況,十幾天前,他祖母還跑去了太皇太後宮中,把祝嬤嬤和鐘母她們身上的罪名都往她身上攬了,現在再說,她們所做的一切,都跟他們魏家無關?
得了魏澤桉的話,刑部的人就直接上前將祝嬤嬤等人拖了下去。
祝嬤嬤和鐘母等人自然不甘,尤其是鐘母,早在她兒子死了的時候她就已經半瘋魔,此時被拖走,更是瘋了一樣的嚎哭著求魏老夫人,求她救命,說她們是被人陷害的,明明她們說的都是事實,那明禾郡主本就不能生養,本就和那姓鄭的有染,說著奸妃當道,求魏老夫人定要給她們作主......
魏老夫人被刑部的人粗蠻的手法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暈厥過去。
魏澤桉卻是被鐘母的話又是驚得一陣一陣的冷汗,隻恨不得直接上前塞了她的嘴......這個時候,他真的是後悔,當初鐘大同出事,他不該一心想著的隻是如何維護他們了。
祝嬤嬤等人被帶走之後,魏老夫人便癱倒在了床上,她稍緩過來些後,就嚷著要換了衣裳進宮去見太皇太後娘娘。
這一回,魏澤桉跪在了她床前,卻絕不肯應允了。
他道:“祖母,陛下就快回京了,您去見太皇太後娘娘也是沒有用的,不若待陛下回京,直接求見陛下吧。”
好不容易才把魏老夫人給勸消停了下來。
三日後,皇帝甫一回京,魏老夫人就遞了牌子,要入宮見駕。
這回魏澤桉沒有再阻攔她,因為他自己也想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