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鳴尷尬地擋著臉，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原智抿著嘴唇強忍笑意，他知道孔言沒有惡意，隻是表達的太著急，想的不夠周全。
孔言說完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裡的不妥，小聲說了句“對不住”，把目光轉回自己的屏幕上，確定洛初沒把他踢出隊伍。
洛初沉默了幾秒，緩解尷尬似地說了句：“我要甜的。”
“知道。”宮琢陽自然地應承了他的話，“熱的冰的？”
“冰的，少冰。”洛初漫無目的地移動著鼠標，他知道以他和宮琢陽的關係，尷尬總是會有一點的。既然他們都不想讓這點尷尬影響到團隊，那在大家麵前表現的自然一點無可厚非。
好在宮琢陽跟他想的是一樣的，沒讓他在這兒唱獨角戲。
點完咖啡，宮琢陽將手機放到桌上。
洛初對孔言道：“先排一局，等咖啡到了再休息。”
尷尬被化解了，孔言自然沒有不應的，且打心底覺得洛初真是個好人。
一局結束，洛初手有些出汗了，就去洗了個手。從洗手間出來，正好宮琢陽也提著咖啡上來了。
洛初想著自己至少應該把自己那杯接過來，可每一杯都是單獨的袋子裝著的，不太好找。
沒等他糾結明白是拿還是不拿的時候，就聽宮琢陽開口道：“升到一隊來，有什麼感想？”
洛初抬眼看了看他，宮琢陽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他不通過語言表達出自己的所想，光看他的表情，真的很難判斷他是敘事還是嘲諷。
洛初把手插到口袋裡，麵無表情地說：“我憑實力拿到的位置，不需要矯情的感想。”
宮琢陽輕笑出聲，把左手最前麵的袋子往他麵前伸了伸：“最外麵這兩杯，你拿去會議室給韓經理和餘教練。”
洛初本想說“你自己不能送嗎”，可他又不傻，轉念一想就知道這是宮琢陽找機會幫他與經理和教練多熟悉一下。
“好。”洛初接過袋子，就往會議室那邊去了。
有時洛初是挺痛恨宮琢陽這種周全的，讓他沒有辦法說“不”。也是因為這種周全，讓他想來HBG，想再見一見宮琢陽，即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偷偷罵自己犯賤。
“經理，教練，隊長請的咖啡。”敲了門，在得到應允後，洛初走了進去。
韓介和餘樹對視了一眼，都鬆了口氣，餘樹是最怕隊內彆扭不和的，韓介則自然得多，微笑道：“你來的正好，這是你的隊位合同，你先看一看，有什麼不合適的就提。”
昆尼和他雖然一開始就分好了位置，但韓介這邊並沒有找他們簽隊位合同，隻有一份戰隊合同。現在想來，隊裡應該一直在猶豫。
“對了，你願意直播嗎？如果願意，我就和平台談你的直播合約。”韓介說。各大戰隊都與直播平台的合作，他們HBG也不例外。但選手們願不願意播，戰隊並不強求。
洛初翻著初版合同，說：“我不想直播，以前也不怎麼播。就偶爾戰隊獲勝了，會要求跟粉絲互動一下表示感謝，才播一兩個小時。”
韓介點頭：“好。直播平台那邊我會照例給你申請帶戰隊名的賬號。但不簽確定時長的合同了，你想播就播，不想播就算了。隻是這樣禮物分成上拿不到太多優勢。”
“可以。”洛初說。
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也懶得跟噴子互噴，所以在直播這方麵，他就不為難自己了。
韓介又道：“要是沒事倒是可以蹭蹭其他人的直播間，為自己做做宣傳。我想你的粉絲應該會想看到你賽場之外的消息。”
洛初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粉絲。”
他並不執著與和粉絲之間保持良好的關係，也不在意到底有多少人關注他。不是他天生就不向往這些，而是刻意讓自己不去關注。他太明白失去之後的失落了，與其看到這種離去與失落，他寧願選擇就不要有開始。
他這種心理當然是不對的，也不是健康的，卻是他二十年的人生教會他的。所以他習慣與每個人都保持距離，好不容易有一次沒有保持，卻是以分手收場的。
餘樹笑道：“怎麼會沒有？思鳴不就是你的粉絲嗎？”
洛初隻是沉默地眨了眨眼睛，沒再說什麼。
等他回到訓練室，咖啡已經被從紙袋裡拿了出來，擺在他左手的位置。裡麵的冰已經化了一些，杯壁上的水滑落到桌麵上，在杯底形成一個小水灣。
“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孔言的咖啡都快喝完了，一直在等他。
“韓經理跟我說了下合同的事。”洛初坐回座位，從另一邊的原智那裡借了兩張抽低，把桌上和杯上的水擦乾淨。
冰雖然化了，但並不影響咖啡的口感，涼度也剛剛好，洛初吸了一大口，心情還不錯。
直到晚上，洛初跟其他三個人都組排過了，就差宮琢陽。而宮琢陽卻一點都不主動，洛初掃了他電腦好幾次，見他都在排位裡，也沒主動開口。
沉默就像是兩個人的拉力賽，看起來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就是架不住兩個人都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