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月,對方終於回了她一條信息。
——【在哪。】
時間是昨天晚上的十二點。
薑寒正盯著簡短的兩個字出神,肖妍打來了視頻,薑寒接通按了免提,順便切換成了語音。
“寒寒,昨晚對不起啊,又要你撿屍。”肖妍正在刷牙,說話含含糊糊。
“那下次就注意點。”
“改不了,這是娘胎裡帶出來的秉性......”肖妍吐了嘴裡的泡沫,咕嚕嚕地漱了幾口後,聲音終於清楚了,“姐妹兒,你猜我昨晚夢到什麼了?”
薑寒沒給她賣關子的機會,“六塊腹肌的小哥哥。”
肖妍明顯卡了一下殼,亢奮地道,“你太了解我了,大冤種就是我,我懷疑是那酒吧小哥故意同我過不去......”說完才發現,薑寒切換成了語音,“咦,我那麼大一個寒寒呢?”
薑寒沒理她,起身去跟前的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
“你是不是沒穿衣服,快,快給我看看,我寒寒絕對超正.......”轟炸無果,肖妍無奈地切入了正題,“寒寒,這兩天我要去參加一場鴻門宴。”
“相親?”
“比相親還可怕。”肖妍哀嚎了兩聲,“我遠房的一個表妹,今天結婚。”
“......”
薑寒:“是喜事。”
“喜你個頭,七大姑八大姨,不得轟死我,二十四很大嗎,沒結婚很正常啊,男朋友想找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但單身可貴......”
“死丫頭,還沒下來?”耳邊一道婦人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肖妍的語氣瞬間萎了,“我不給你說了,催命的來了。”
電話掛斷。
屋內又恢複了安靜。
薑寒將牛奶倒進了杯子裡,去廚房煮了一個荷包蛋。
吃完後,都十一點了。
周身酸痛,難得的周末,薑寒又躺回了床上,開始煲劇。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到了晚上,薑寒終究沒忍住打開了微信,看著黑色的頭像,發過去了一條消息,“明天你有空嗎?”
等了半個小時,沒回,薑寒關了床頭的燈。
可能是頭一天躺得太久,第二天一早薑寒就醒了。
沒再繼續呆在屋裡頹廢。
洗漱完,薑寒換了一條連衣裙,將散在肩頭的頭發紮了一個丸子頭,去了附近的圖書館。
薑寒對這座城市,其實並不是很熟悉。
兩年前入職,大半時間她都是在公司,周末除了肖妍,和部門偶爾的聚餐,幾乎沒去過什麼地方。
唯一經常光顧的,是離小區不遠處的一家圖書館。
不需要坐地鐵,也不用打車,出了小區,過一個天橋就到。
在圖書館泡了三個多小時,薑寒從裡出來,直接去了商場,選了一家人少的火鍋店,坐在角落,吃了一頓火鍋。
用餐前,薑寒再翻了一下手機。
發出去的那條微信,依舊沒回。
薑寒沒再看。
吃完火鍋,薑寒逛起了商場,買了幾套衣服。
最後去了電影院,選了一個喜劇片。
薑寒的笑點一向很低,片場的哄笑聲不斷,薑寒抱著爆米花,也跟著一道笑得發抖。
電影結束,天色也暗了。
過往的人群,交錯的車輛,萬家燈火通明,依舊熱鬨,可薑寒已經沒有了剛才在電影院的感觸。
大抵是因為,這些熱鬨都不屬於她。
回到家,屋裡的燈沒再亮著,看完電影,薑寒還沒吃飯,換了鞋便去了廚房,煮了一碗麵條,煎了一個雞蛋。
瓷碗有點燙,薑寒連抽了幾張紙巾,墊著碗,端在了客廳的飯桌上。
再搬開椅子坐下。
儀式感做足了,薑寒才拿起了筷子。
剛吃了兩口,放在桌上的手機一亮,彈出了一條信息。
薑寒劃開。
陸:【在忙,有事?】
喉嚨冷不防地一縮,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嚼在嘴裡的麵條,遲遲咽不下去。
正憋得難受,來了電話。
顯示是王女士。
薑寒下意識地想掛斷,誰知一緊張,手指頭碰到了接通上。
“幺兒,生日快樂。”歡快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安靜。
薑寒心口突地一刺,一時沒能發出聲音。
“幺兒?”
薑寒反應過來,擱了手裡的筷子,慌張地拿起手機,走去了陽台,到了陽台上,才吐出了輕鬆的聲音,“媽,我才回來,剛在開門。”
“今天生日,去哪兒玩了?”
“還能去哪兒,和朋友吃飯唄......”
“有沒有吃蛋糕?”
“有,長壽麵也吃了......”
夏季的夜風,吹在臉上,一股的熱潮,薑寒應付了幾句,匆匆地掛了電話。
剛掛完,諶菲打來了視頻。
薑寒點開,諶菲的臉一下懟了過來,一邊對著鏡頭,一邊費力地將吹在她臉上的頭發拂開,“寒寒看到沒,你的家鄉。”
鏡頭在她身後轉了一圈,薑寒這才看清,諶菲正站在一艘船上,江河兩邊的燈火一片通明,鏡頭停留之處,都是她曾經極為熟悉的地方。
“今天你生日,我專門替你來夜遊長江,你看看,美不美?”
薑寒一笑,“美。”
“就說美吧,好好的家鄉不待,跑去那鬼地方......”諶菲抱怨完,臉又堵到了鏡頭上,“寒寒,要不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