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間的時候,兩人再次遇上,薑寒同她打了一聲招呼,
李芊韻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薑老師,怎麼也住在這兒啊,不應該啊,連玖月都有單獨的房間,還和陸總一棟樓呢。”
薑寒:“......”
主辦方的宿舍,都是臨時搭建的,房子一共就兩層,但分了很多區域,工作人員,明星,領導和大老板,分彆住在不同的樓。
她這次是以有聲聲樂公司的身份過來,自然是住工作人員這一撞。
薑寒不知道陸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一直在忙,也沒顧得看信息,將行李搬進去後,才翻出了手機。
陸焰一個小時前,便發了信息給她:【忙完了回個信息。】
今天第一天開工,個個都很興奮,比起節目的拍攝,人際關係同樣重要,每個人都忙著去建立自己的人脈圈子。
很多工作人員,也過去湊了熱鬨。
薑寒見許宣早就開始蠢蠢欲動,也沒攔著,放好了行李,便同她道,“去吧,叫上曾熙,玩得開心。”
“謝謝老板!”許宣雀躍地去換衣服,見她沒有打算出去的意思,問了一句,“薑老師不去?”
“不去。”
許宣了然一笑,“也是,陸總正等著薑老師呢。”
薑寒:“......”
—
薑寒回了一條信息給陸焰,幾分鐘後沒見回,又才打了電話過去,陸焰還是沒接。
薑寒怕太晚了,直接發信息問了玖月。
玖月很快回複了過來,不僅將陸焰的門牌號告訴了她,為了方便她找,還給她發了一張大樓的整體照片,又分享了自己的位置。
晚上八點多,前麵場地一片燈火通明,熱鬨聲不斷。
薑寒穿過人群,按照玖月分享的位置,找了過去,最裡麵的一幢,很安靜,前麵的熱鬨聲,幾乎都聽不到。
薑寒翻出手機,對了一眼門牌號,抬手敲門。“誰。”
薑寒出聲:“陸總。”
“進來。”
門沒鎖,薑寒推門進去後,隨手關上了門,抬頭正尋著人,旁邊的浴室的門突然從裡打開,陸焰走了出來。
剛洗完澡,頭發被毛巾擦過,一團淩亂,下身穿了一條拖到腳跟的家居褲,上半身還光著,正拿著衣服,在找兩隻衣袖。
薑寒:“......”
薑寒沒敢多看。
她好像進來早了,但人已經進來了,她也不能再出去,隻能僵硬地站在那兒。
陸焰看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胳膊往袖筒裡一伸,不緊不慢地將衣服往頭上套。
薑寒的目光一時沒來得及躲開,看到了他整片胸膛。
身上的水還沒擦乾淨,胸膛上掛著一些細碎的水珠,皮膚本就偏冷白,水珠一沾,有了一種禁欲的性感。
腹部的六塊腹肌,被他抬手的動作一拉扯,也更加明顯。
薑寒的耳根突然一紅,故作平靜地轉過身,走去沙發,“陸總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不久。”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腳步落在在她後麵兩步。
房子雖然是主辦方臨時搭建的,但裝飾得很彆致,二樓是臥室,一樓是廚房和衛生間,大廳內放了一套懶人沙發,和一張茶幾。
薑寒沒想到他現在才回來,有些詫異。
正要回頭,一隻手突然不輕不重地扣在了她的後腰上,輕輕地將她往前帶。
剛洗過澡,他身上帶了一股沐浴液的清香,沁人鼻尖,薑寒身子一顫,到了沙發前,薑寒借機躲開,先一步坐了下來。
屋裡開了暖氣,並不冷。
將她送到了沙發上,陸焰才轉身去了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回來見她還穿著外套坐在那,問了一句,“不熱?”
薑寒沒打算坐多久,就想問問,他今天和薑墨到底說了些什麼。
剛抬頭,望過去,神色瞬間愣住。
進門口那裡沒有燈,薑寒的注意力又被他其他地方吸引了,看得不是很清楚,又沒注意。
現在客廳的燈一照,兩人離得近,薑寒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一塊淤血。
“......”
不用想,薑寒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眼皮一跳,“是薑墨?”
“摔的。”陸焰避開了她的目光,挨著她坐下,將杯子遞到了她手裡。
薑寒:“......”
鬼才信。
不管怎麼樣,是因為她自己沒有先處理好,才會讓他白白地掛了彩,但薑寒沒想到薑墨,他一個老師,他也好意思下手......
“薑墨,他怎麼能這麼粗魯。”薑寒看著他的嘴角,麵色更加愧疚,“疼嗎。”
“不痛。”
比起三年前,在酒店同陸耀霆動手的那一次,這回沒好到哪裡去,薑寒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
陸焰吃痛,輕嘶一聲,往後躲開。
薑寒:“......”
一般的節目組,安全意識都很強,每個房間都配了藥箱,薑寒找了一下,藥箱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下麵。
薑寒起身脫下了外套,掛在了門後牆上,回來再打開藥箱,從裡麵找出了棉簽和藥膏,看著陸焰微微腫起來的半張臉,心虛地道,“先消毒,我儘量輕點。”
陸焰點頭,窩在沙發上,擺出了一副隨她擺布的模樣。
為了不讓他動,薑寒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身子往前,慢慢地替他擦著嘴角。
兩人隔得很近,薑寒額前的頭發,拂在了陸焰的臉上。
陸焰垂眸,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兩排卷翹的睫毛如同羽毛張開,一動不動,非常認真,也非常冷靜。
心底慢慢地滋生出了一股隱痛,五臟六腑也跟著一塊兒絞痛,陸焰吞咽了一下喉嚨,撇開了目光。
薑寒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擦藥的時候,兩人誰都沒說話,
等消完毒,擦了消腫的藥膏,將藥箱收拾好,薑寒才坐回沙發上,看著他,輕聲詢問道,“怎麼打起來了?”
雖說薑墨不是那種能輕易就動手的人,但陸焰.......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個例外。
薑寒有些後悔,她不該讓他們倆去解決。
“那你心疼嗎?”陸焰偏過頭,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反問。
薑寒:“......”
“心疼的話,這一頓揍便值得。”陸焰坐起了身,一雙胳膊撐在腿上,黑色的眸子,近距離揪住了她的目光,啞聲道,“不心疼,就有點慘。”
薑寒沒有任何防備,眼瞼一顫。
很快,察覺到他眸子裡,劃過了一抹失落,薑寒才意識到了什麼,亡羊補牢地補充了一句,“心疼。”
陸焰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陣,陸焰的身子突然往後一趟,伸出胳膊,從後摟住了她,將她抱進了懷裡。
薄薄一層深灰色布料,她耳朵伏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楚地聽到他心臟的跳動。
心口莫名一熱。
薑寒正要移開,陸焰的手掌落在了她的發絲上,輕輕地揉了揉,低下頭去,盯著她微微顫動的眼睫,叫了她一聲,“薑寒。”
“嗯。”
“下一次,彆那麼明顯。”陸焰的嗓音很低,沙啞地落在她耳畔。
彆那麼明顯地甩開他,也彆那麼急著同他要撇清關係。
他是她男朋友,他有能力,也有義務去保護這一份感情。
錯的也不是她,她不必愧疚。
是他曾經的行為,讓愛她的那些人對他失望,包括她現在,不敢再敞開心來愛他,也是因為他曾經給予過她傷害。
他會慢慢補償,將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薑小暑,再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