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完,薑寒跑了。
回到房間坐在了飄窗前的大理石桌上,打開電腦,準備選一部最近的賀歲片。
離吃飯還早,估計還得一個多小時,剛好夠看一部短劇。
正選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王女士也沒敲門,直接立在門外,喊了一聲,“薑寒,你外婆打電話來,問你之前是不是有一張同你外公外婆合影的照片,你找出來,明天給她送過去。”
薑寒一愣,“好的。”
外公已經走了好些年了,能留下的照片,都是十來年前,她上高中那會兒。
估計是外婆又想起外公了......
陸焰在洗手間還沒出來,薑寒起身走去了身後的書桌。
書桌底下,有一個塑料的大箱子,之前所有的照片,和一些貴重的東西,她都裝在了裡麵。
幾年前,王女士還替她整理過,重新換了一個膠箱。
陸焰從洗手間出來,沒見到人,目光一掃,找了一圈,才在桌子底下看到了人。
薑寒今天穿了一件咖色的毛衣,這樣一鑽像極了一隻進屋偷吃的棕熊。
陸焰:“.......”
陸焰走過去,問,“找什麼呢。”
箱子太重,薑寒拖不出來,“你先......坐會兒,我找點東西。”
陸焰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彎下身,抓住她的胳膊,將人往外拖,“現成的男朋友在這兒,要學會充分利用。”
薑寒:“......”
薑寒被他拽了出來,站在了身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剛才拽了半天都沒動的箱子,僅僅被陸焰一隻手給拉了出來,一聲說吭。
陸焰看向她,又問,“找什麼?”
“照片。”薑寒回答完,蹲下身又補說了聲,“謝謝。”
陸焰的腰輕靠在書桌前,站在旁邊,看著她翻找。
箱子裡麵大多都是一些證書,從小學到大學,凡是得過有意義的證書和獎章她都放在了裡麵。
可能是薑女士上次換箱子,重新裝過東西,最裡麵的有一部分放在了上麵,膠箱蓋子一打開,入眼便是一張黃色的獎狀。
【恭喜薑寒小朋友,獲得XX小小歌唱家。】
薑寒:“......”
薑寒瞬間翻了過去,陸焰還是看到了,點了一下頭,神色認真地道,“嗯,天賦。”
薑寒:“......”
薑寒乾脆塞到了最下麵,獎狀一挪開,便看到了一個日記本。
牛皮封麵,眼色已經有些蠟黃,能看得出來,放了很多年。
薑寒微微有些愣神。
幾年前那場讚助演唱會上,他同秦觀一道出現在舞台的那一刻,她就有過懷疑。
後來的幾次更是讓她生出疑惑,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的一些事。
直到一年前,王女士追著他下樓,說的那一番話,她便明白了,在她離開的那兩年裡麵,他已經是找過王女士。
而王女士,多半給他看過這個日記本。
裡麵的內容,都是關於陸焰的,除了文字,還有她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報道和照片。
幾乎將那幾年,她暗戀他的整個過程都記錄了下來。
在決定放下陸焰時,薑寒並沒有扔,想著雖然結果酸澀,但也是她青春裡的一段經曆。
原本以為,會是一段回想起來,永遠帶著傷痛的回憶,但現在,又有些不一樣了。
旁邊的陸焰一言不發,但薑寒知道他在看著。
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薑寒也沒有避諱,輕聲問,“你看過了對不對。”
是問,但語氣沒有半點疑問。
陸焰的目光輕輕一頓,從日記本上挪開,看向了她,深邃的眸色也沒有躲避,點頭承認道,“嗯,看過。”
自己暗戀他的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也沒什麼不能見人。
當年王女士能拿給他看,應該不是讓他看她的前半部分,而是最後的那兩頁。
短短兩句話,足以讓王女士斷了他的任何希望。
一年前在薑墨的樓下,她躲在信箱後,看到他一向挺拔的脊梁,第一次微微駝下,臉上的神色卡白如紙。
能想象得到,當年他在看到這些後,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一陣安靜後,薑寒突然起身,將日記本攤開在了桌上,拿出筆,翻開了最後一頁,打算再新添一頁。
無意中卻瞟見了一行字。
在她最後寫的那句決絕的話下麵,不知何時,被人添上了一行字:【薑小暑你好,能重新認識你嗎,我是陸焰,我喜歡你。】
字跡蒼勁,帶點潦草但很好辨識。
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鼻子先是一酸。
薑寒目光愣愣地盯著那一行字,半天都沒動,一直保持著手握著筆,彎著腰的姿勢。
要不是今天她無意翻到,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發現......
但凡她在這四年多裡,翻開這本日記本,便會知道,他已經看過了這本日記。
知道他曾經找到這裡來過。
薑寒安靜的站在那,久久不語,陸焰也沒打擾她。
薑寒拿起了筆,在那句話後麵,認真地回複了一句,【你好,陸焰,我是薑小暑,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