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同床共枕(2 / 2)

正當雲棲猶豫之際,不知道什麼時候擦好頭發的段星閣突然毫無征兆地掀開了被子。

雲棲嚇了一跳,沒等他回神,對方便直接把被子蓋在了他身上,雲棲的雙手自然也被直接裹在了被子裡。

見段星閣已經替自己下了決定,雲棲猶豫了三秒,接受了這個結果。

當他打算就這麼睡時,他輕輕翻了個身,下意識調整到躺平的姿勢,未曾想這一下翻身宛如兔子進了狼窩,身旁人在被褥中毫無征兆地伸手,直接攥住了他的右手。

“——!”

雲棲驀然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要掙紮,他的掙紮並非那種欲拒還迎、宛如兔子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掙紮,而是正兒八經的推拒。

右手被攥住軟得沒辦法動,他便咬著牙用左手去掰段星閣的手,未曾想對方就跟個石頭一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雲棲氣結,動作一不小心幅度有點大,直接結結實實地在段星閣手臂上抓了個口子。

可即便如此,對方依舊沒有放手。

雲棲入手間摸到滲出來的血珠後,心下驀然一跳,登時停了掙紮,剛想說話,抬眸卻直直地撞上了段星閣近在咫尺的眼神。

黑暗之中,窗外的點點星光反射在段星閣的眼眸中,可那些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沒有眼前人重要。

相較白天那個開朗明媚的段星閣,此刻的他安靜得宛如一棵無聲的鬆柏,又像是在沉默中醞釀著什麼的深淵。

雲棲突然間想起來了,幼時的段星閣本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孩子。他那些迫不得已的圓滑,都是跟隨母親顛沛流離時磨練出來的。

剛來雲家時,夜晚的段星閣甚至還沒有雲棲話多。那時他沒有安全感,緊張得睡不著覺,卻什麼都不願意說,而是喜歡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地握著雲棲的手,直至睡去。

而就在這無聲的寂靜中,雲棲突然明白了段星閣是在緊張,也明白了他在緊張什麼。

——明天海釣結束後,後天便是那場真心話大冒險了,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黑夜中無聲的呼吸,像是沒有鐘聲的倒計時,此刻的他們就像是故事中兩條被海浪拍在岸上的魚,相濡以沫,卻不知是否能活下去。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不對,段星閣眼神微閃,又露出了平日那副熟悉的笑容。

“明天海釣。()”段星閣仿佛是怕雲棲看出什麼來,便故意握著他的手,狹昵般捏了兩下,嘴上則沒話找話道,雲總要是不行趁早服軟,可彆為了麵子把自己餓著。()”

雲棲先前不會釣魚,更沒有海釣的經驗。

前世的他雖然因為學習能力強,上手算得上快,但也沒釣上來幾條。

不過相較之下明皎就更慘了,直接成了嘉賓中唯一的空軍。雲棲見他可憐得像極了曾經連飯都吃不起的某個小狗,想把魚給他時,卻還被不識好歹的段星閣截了胡。

明皎麵對他們兩人遞來的魚,一時間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接受誰的,觀眾們見狀自然以為他們又在為明皎爭風吃醋,彈幕一時間好不熱鬨。

不過雲棲難得發一次善心的下場就是,下午的他什麼也沒釣到,最終晚上挨了場不大不小的餓。

雲棲現在回想起那一天,確實過得有點糟糕。

段星閣側躺在枕頭上,見他不說話便猜到了他的意思,隨即牽著他的手輕笑了一聲,震得人心底發燙:“要不雲總說兩句好聽的,我先預支兩條給你,以防餓著我們的總裁大人。”

雲棲躺在靠窗戶的一側,而段星閣這麼側臉對著他,半張臉剛好被月色籠上。

那張足以讓一個公司起死回生的臉就那麼近在咫尺地對著他笑,不知道是下午的冰水懲罰太冷,還是方才擦頭發的時間過長,他的聲音比平常低了不少,帶著前所未有的磁性在雲棲耳邊響起。

上午得知二人要佩戴對戒時,雲棲隻是緊張,後來被強迫住在一起時,他隻是有些無語,哪怕是下午不小心摔在段星閣身上時,他也隻是有一些羞惱。

從來沒有哪次像眼下這樣,讓他砰然而動,心跳聲在黑暗中振聾發聵,震得他一陣茫然後又羞又氣。

“……想聽什麼去夢裡找吧,夢裡什麼都有。”雲棲驀然回神,慌亂地甩開那隻手,一個翻身直接用背對著段星閣。

紅透了的耳根昭然若揭地展現了他的兵荒馬亂,可雲棲自己並不知道,反而害怕對方看出端倪似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般補了一句:“彆忘了誰給你喂到這麼大的,明天誰挨餓還不一定。”

黑暗中,段星閣聞言似乎頓了一下,半晌輕笑道:“是是是,雲總威武,那就看明天雲總的表現咯。”

他的笑聲近在咫尺,像是一把小刷子故意撩在心頭。

雲棲咬牙在心底暗罵一句,閉著眼沒搭理他。

段星閣見他不搭理自己,不死心道:“真睡了啊?”

雲棲抿著唇不說話,而段星閣也沒吭聲,就這樣過去了良久,海浪和潮汐一同淡去,在雲棲即將睡去之際,他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像是在夢囈一樣的聲音:“好吧,那就……”

“晚安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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