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聲音小到不能再小,若不是段星閣靠得足夠近,恐怕便隻有雲棲自己能聽見了。
雲棲幾乎把羞恥心耗儘了才把這稱呼說出口,縱然在黑暗一片的空間內也能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根。
可未曾想底線一退再退卻並未能換來獵人的饒恕,反而讓對方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不過這也不怪段星閣,他呼吸一滯後還是稍微忍了幾秒的,但最終實在沒忍住,於是掐著雲棲的下巴再次親了上來。
“——?!()”
雲棲驀然睜大了眼睛,眸底寫滿了不可思議,似乎萬萬沒想到段星閣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早就被親麻了的唇舌被人再次抵著廝磨,幾乎要和腦子一起被親化了。
好不容易回過神,雲棲軟著腰身推拒,連舌頭都在把對方往外推。
但舌尖的動作卻像極了回應,非但沒起到正麵作用,反而引來了更加變本加厲的欺淩。
直到那人徹底親夠本,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二人分開的一瞬間,雲棲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用說話,段星閣便知道他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說有可能放過哥哥,又沒說一定會放過哥哥。?()?[()”段星閣笑得相當不要臉,“誰讓哥哥喊得那麼好聽,我把持不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小王八蛋堪稱倒打一耙的絕佳典範,雲棲氣結,好不容易擦乾的身上又出了點細密的薄汗。
見人是真生氣了,段星閣便宜占儘後見好就收,扣著人的腰用乾淨的衣服又給他擦了一遍。
觀眾們什麼都看不見,而且隨著夜色漸深,畫麵也逐漸暗了下去。
不過布料窸窣聲停了沒多久,他們便看到雲棲摔門而出。
小屋內燈光昏暗,卻還是能清楚地照出雲棲的身影。
故而他下意識抿了抿唇,想奪過鏡頭,可渾身上下那麼多處痕跡,根本遮不過來。
耳根的紅尚未褪下,眼角因為薄怒和羞恥也泛著紅,新換上的衣服倒是還算乾淨整潔,隻是手腕處剛剛被攥過的曖昧痕跡不似作假。
而最重要的是,雲棲再怎麼抿唇,鮮亮的唇色縱然在黯淡的燈光下依舊無處遁形,那處很明顯是被人親得過了火,眼下上麵還帶著水痕。
觀眾們在直播間等了半晌,隻能聽見細微的布料摩擦聲,還以為他們倆真的隻是單純的洗澡。
原本隻是擦身體已經夠彈幕文學家進行數千字的文章創作了,可當他們真的看到雲棲的模樣後,一下子便驚呆了,回過神後彈幕直接炸開:
“???這個唇色,你們倆剛剛到底親了多少次啊啊啊”
“治好了我多年的斜視,我特麼眼睛都看直了”
“啊啊啊啊你們不會直接在隔間裡DO了吧!!”
“瞞天過海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跟在鏡頭下偷情有什麼區彆!!”
“草,一點聲音沒有,肯定是小狗威
() 脅哥哥了!!‘噓,大家可都聽著呢,哥哥不要出聲哦’”
“前一天你們還叫人家星星!今天就叫小狗(指指點點)”
雲棲自己也清楚觀眾們不是傻子,自己身上什麼情況昭然若揭。
一時間他恨的越發牙根癢了,然而當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床前,看到昏黃的燈光下整齊無比的床鋪時,他還是驀然一愣。
雲棲定睛看去,隻見上麵鋪的還是段星閣所剩無幾的衣物,沉默了一會兒L後,他那點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這次可能是實在氣得有點狠,縱然心軟,雲棲也隻是抿了抿唇掀開衣物躺在床上。
小屋位於靠海的位置,再加上沒有窗戶,夜晚時海浪聲格外明顯,帶著點催眠的作用。
雲棲閉上眼沒多久便有了睡意,然而他躺了良久也不見段星閣過來。
方才雲棲出來時段星閣剛開始洗澡,而也正是因為段星閣當著他的麵作勢要褪去身上為數不多的衣物,看得他麵紅耳赤,他才當場奪門而出。
但眼下的時間,莫說洗澡了,就是泡澡時間也該夠了。
雲棲思來想去睡不著,蹙眉喊了一聲:“你住裡麵了?”
段星閣立馬道:“馬上好!”
他的聲色不知為何有點沉,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雲棲也沒往心上去,閉上眼繼續醞釀睡意。
可過了一會兒L還是不見人影。
二期開始短短數日,雲棲卻養成了某種難以啟齒的習慣,這麼多天來都是被人握著手半抱在懷裡入睡,猛地身邊空蕩蕩的,他實在有些睡不著。
雲棲向來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他睜開眼看著窗外的月色猶豫了不到三秒,掀開蓋在身上的衣物坐了起來,抬腳走到隔間前。
此刻天色已晚,燈光也被雲棲熄了,雖然有不少觀眾已經去睡了,但直播間的人數還是不少。
然而畫麵幾乎全是黑的,觀眾們隻能透過月色看到雲棲起身的動作,再往裡,尤其是隔間前,幾乎是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觀眾們急的要死卻無可奈何,隻能開大了聲音聽聲辨位。
雲棲在隔間前站定,一把拉開木門,語氣頗為不善:“你——”
然而他那些不善的話尚未說出口,看到隔間內的情形後,整個人便驀然愣在了原地,在一片黑暗中紅了臉。
觀眾們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到段星閣清了清有點發啞的嗓子:“哥哥稍等,馬上就好。”
而後雲棲陡然回神,那門仿佛滾燙得燒手一樣,他幾乎是麵紅耳赤地摔上了門扉,轉身逃也似的回了床上。
黑暗中觀眾們看不清他的神色,隻當他是想睡覺不耐煩,完全不清楚雲棲到底看到了什麼。
而雲棲本人躺在衣物堆疊而成的被褥中,滿腦子卻都是剛剛的事,渾身上下滾燙。
隔了不知道多久,段星閣終於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他所有的上衣都被用來乾其他事情了,換的也隻是褲子,上半身一如既往的沒穿,看起來有點可憐。
然而聯想到這人為什麼要換褲子(),雲棲登時就可憐不起來他了。
那離譜的畫麵正在腦海中反複上演(),雲棲突然感到後背貼上來了一道滾燙的熱源,整個人當即一僵,連呼吸都凝滯了幾分。
渾身僵硬,段星閣卻執意牽著他的手將他轉過來半抱到懷裡,故意湊到他麵前道:“晚安,哥哥。”
雲棲完全不敢看他,卻深知自己不說話對方一定不罷休,最後隻能故作鎮定道:“……晚安。”
段星閣似是看出了他的色厲內荏,見狀輕笑了一聲,那聲音炸在耳邊登時掀起一陣漣漪。
雲棲惱羞成怒地閉了眼,屋內終於陷入了安靜,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三個又乾又硬的麵包已經放在了門口。
兩人把昨天拎回來的魚撒上鹽烤了,鹽不愧是百味之精,隻加了一點,魚的味道便登時提升了不止一個度。
吃完早飯,兩人決定先去另外一個方向探探路,順便走到下遊把衣服洗了。
按理來說雲棲也有衣服要洗,洗衣服根本沒什麼問題,可他卻還是忍不住聯想到了段星閣那條褲子。
二人拎著衣服沿著小溪走到了下遊,段星閣直接拿出了他的衣服,其中就有他那條褲子,雲棲眼前一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就這麼洗?”
“洗個衣服而已。”段星閣一臉無辜道,“又不是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不直接洗難道還藏起來嗎?”
他似是隨口一說,可雲棲一聽便聯想到了他昨天晚上“藏起來”時乾得勾當,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立刻收回了目光。
觀眾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狀有些摸不到頭腦,彈幕全是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的。
洗衣服處旁邊剛好是一處稀疏的樹林,陽光還算充足,樹木也沒那麼高,而且這地方離木屋那裡也並不遠,二人洗完衣服後順手把衣服搭在了樹林裡,而後才沿著小溪繼續往前走。
溪水的儘頭處是幾塊頗具逸致的碎石,再往前便是和島另一側有著顯著差異的地區了,一眼望去甚至還能看到幾棵長勢茁壯的椰子樹。
不過二人的視線暫時沒落在那幾棵椰子樹上,因為他們在碎石前看到了魚思危和那個畫家木聽風。
按理來說整個戀綜人氣最低迷的當屬魚思危,但不知道為何,雲棲對他的印象還算深刻,可能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戴眼鏡的,也可能是因為他作家的身份。
相較之下,在觀眾中人氣還算可以的畫家木聽風,雲棲卻對他完全沒什麼印象。
此刻藝術家二人組正坐在溪水旁,也不知道早餐吃的什麼亦或者壓根就沒吃,畢竟他們倆都是一副僅憑喝風飲露就能生存下來的樣子。
魚思危率先看到了他們,推了推眼鏡卻沒表現出什麼驚訝,隻是沒忍住多打量了段星閣兩眼:“雲總,段總,早上好……天氣也沒有很熱吧,段總怎麼沒穿上衣就穿了條褲子?”
“早上好。”段星閣打完招呼便解釋道,“嗨,我上衣都用
() 來給雲總鋪床了,能有條褲子穿都不錯了。”
雲棲隱晦地瞪了他一眼,而後看向那兩人,沒等他開口,魚思危便率先解釋道:“我的筆被他征用了,隻能在這呆著。”
木聽風正拿著魚思危的筆在一塊白色的石頭上畫著什麼。
“我在記錄這座小島的地形圖。”算起來這似乎是木聽風戀綜以來,單獨和雲棲說的第一句話,“二位上午好。”
段星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你們這邊光照比我們那邊強點,環境看起來也不錯,食物應該也充足,你們找到地方住了嗎?”
“沒地方住,昨天晚上沒怎麼睡,現在還有點困。”魚思危推了推眼鏡道,“不過托他的福,釣魚的產出還算可觀,那邊還有椰子林,食物暫時不缺。”
段星閣挑了挑眉:“生魚片?”
“你們昨天不是給了明皎那邊一根火把,他晚上跑過來幫我們點的火堆,吃的烤魚。”魚思危說到這又一頓,扭頭看向了正低頭作畫的木聽風,“哦對,不是給我們點火堆,而是特意來給木老師點的火堆,我們隻是沾了點福氣。”
木聽風頭也不抬:“就你吃的最多,所以征用你的筆是合情合理的。”
明皎不是一向雨露均沾嗎,原來他和木聽風的關係竟然這麼好?
雲棲心下有些奇怪,可能是看出了他的走神,魚思危道:“雲總想什麼呢?”
雲棲回神道:“沒什麼,隻是在想你們在哪找到的魚竿?”
魚思危聞言搖了搖頭:“哪有正經魚竿,是用隨便找的樹枝和一鳴的鬆緊帶臨時做的,你們來的時候沒見他們倆嗎?那估計他們倆現在正在那邊摘椰子。”
雲棲了然,原來他們四個居無定所的人選擇了一起求生,倒不失為一種明智的辦法。
二人又和魚思危打聽了一點這邊的情況,木聽風似乎不是什麼擅長說話的人,除了一開始打了聲招呼後,全程便一直低頭作畫。
直到兩人二人臨走時,木聽風卻突然叫住了他們:“能麻煩二位告知一下木屋還有山洞的具體位置嗎?我想畫的精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