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國慶節, 艱苦的軍訓總算過去了。陸粥粥班上的班長同學喜迎十九大壽,請了全班同學去KTV唱歌。
班上有一半假期沒回家的同學,都參加了班長的生日party。
陸粥粥也被幾個室友拉著一塊去湊熱鬨, 人家請客吃飯, 她們當然也不能空著手去。於是她和呂書意、夏桑三人湊錢, 給班長大人買了一個超大雙層蛋糕。
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皇娛KTV是大學城最受歡迎的主題KTV,生意火爆, 要提前一天預約才能訂到包間。
陸粥粥拎著蛋糕,跟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進KTV。KTV大廳裡外放著動感的音樂旋律,吧台邊站著另外一群男女, 也在預約包間。
人群中, 她一眼便望見了景緒。
在一群帥哥美女中,景緒修長勻稱的身材、英俊的臉龐和身上那種淡淡的疏離氣質,無疑最為惹眼。
“哎!”
她揚手跟景緒打招呼, 景緒抬頭望了她一眼, 卻移開了目光, 轉身走進包廂。
仿佛不認識她似的。
陸粥粥身旁有女生低語道:“看到這些職高的人,煩死了。”
“他們惹你了麼?”
“他們經常鬨事, 沒什麼素質,我對他們生理厭惡。”
“也不儘然吧,隻是個彆。”
“反正那種學校的, 咱們還是離遠些。”
陸粥粥忽然明白,為什麼景緒裝作不認識她了, 大概是怕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同學議論吧。
她心裡一直擱著這件事,在KTV裡情緒也不高, 獨自坐在角落裡,摸出手機給景緒發了一條信息――
“你不理我。”
景緒:“【摸頭】”
陸粥粥故意道:“難道是因為女朋友在身邊不方便嗎。”
景緒給她發了一個捶地爆笑的豬的表情包。
“難道不是嗎。”
“【微笑】”
不管她說什麼, 景緒就隻回她表情包,陸粥粥有點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收回手機,不想理他了!
夏桑出門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對陸粥粥和呂書意道:“職高那幫人就在咱們對麵呢,我剛剛講電話的時候往他們包間瞄了一眼,你們猜我看到什麼了?”
呂書意:“不會是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吧!”
夏桑小聲說:“沒那麼誇張,但是也差不遠了,一女的坐在男的腿上,那男的手...嘖。”
她沒說下去,大家心裡都明白了。
陸粥粥腦子裡已經開始腦補景緒在一片酒池肉林中的逍遙的樣子了。
難怪連回短信的時間都沒有,看來忙得很呢!
“你看那人的樣子了嗎?”陸粥粥問夏桑:“那男的長什麼樣?”
“沒看清,感覺挺帥的,女的也漂亮。”夏桑笑著說:“喲,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隨便問問。”
陸粥粥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就連夏桑把蛋糕遞到她手邊,她都沒有胃口了。
她這邊還在兒童頻道呢,景緒已經進成.人頻道了,陸粥粥感覺和他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好遠好遠,她簡直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分明是他說,陸粥,快點長大,長大以後我們在見麵。
如果這就是他口中的“長大”的話,陸粥粥寧可回到小時候,和他最親密無間的時候...
煩躁。
*
班長關掉了音樂,拿著話筒,對大家說道:“首先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
“不用謝!”
“祝班長大人生日快樂!”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班長是個戴眼鏡的斯文小夥子,他紅著臉望向陸粥粥:“然後我還要特彆感謝陸粥粥,謝謝她肯賞光為我過十九歲的生日。”
夏桑開始起哄:“喲,大家都是來給你過生日的,為什麼偏要單獨感謝陸粥粥呀。”
呂書意:“就是!咱們誰不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呢?”
班長似乎有備而來,立刻從背後捧出一束嫣紅的玫瑰花:“其實,我今天就是希望同學們為我做一個見證。”
陸粥粥預感到不妙了。
這樣的場景,從初中到現在,她見過不要太多了啊!
“陸粥粥同學,我喜歡你!”
班長已經捧著玫瑰花走到她麵前:“希望你能答應我,給我一個讓你幸福的機會!”
陸粥粥尷尬地咬了咬唇,她還沒說什麼,周圍男生已經開始瘋狂叫囂――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陸粥粥,給老班一個機會吧!他真的很喜歡你!”
“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啊。”
......
夏桑有些看不慣他們這樣起哄,高聲嚷嚷道:“你們鬨什麼呀,當事人都沒說話呢。”
陸粥粥感激地望了夏桑一眼,然後說道:“文嘉,你跟我出來一下吧。”
幾個男生拍著班長的肩膀,給他鼓勁兒:“一定給咱們男生爭口氣!”
“拿下校花啊!”
“咱們班男生的麵子,就靠你了!”
文嘉紅著臉,跟陸粥粥走出了KTV包間。
陸粥粥叫他出來,隻是不想當眾拒絕讓他難堪。在門外,她直言對他說道:“文嘉,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當著同學們的麵,文嘉剛剛那一通深情告白說得無比流暢,但是當他獨自麵對陸粥粥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笨嘴拙舌:“是...是因為年紀小嗎,這個沒、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等。”
“年齡是其一,因為爺爺不叫談戀愛,如果他知道了,你可能會有麻煩。”陸粥粥禮貌地說道:“其二,我不喜歡你。”
她這些年拒絕的男孩子加起來可以繞北城一圈,所有的經驗都告訴她,拒絕男生一定要乾脆利落,千萬不要拖泥帶水,不要找借口讓他們心存幻想。
一旦他們以為你也許是喜歡他的,隻是因為種種理由不能和他在一起,這會更加堅定他愛你的決心,並且願意為你刀山火海、赴湯蹈火。
很多女孩用這一手吊男生,屢試不爽。
但陸粥粥卻不想平添麻煩。
“文嘉,你很好,但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喜歡你,抱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我喜歡......”
話音未落,陸粥粥便看到景緒推門出來。
他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衣,五官清秀漂亮,氣質明淨無塵,仿佛依舊還是她隔壁那個彈鋼琴的安靜少年。
大概...就是他那樣的吧。
景緒的視線掃了眼文嘉手裡的紅玫瑰。
有些刺眼。
陸粥粥本來挺淡定的,但是因為景緒忽然出來,她莫名緊張起來:“我也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類型。”
這句話說得有點心虛。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喜歡什麼類型,怎麼能斷言不喜歡我呢。”文嘉不依不饒道:“你隻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們相處試試,我會讓你喜歡我的!”
“對不起班長,我真的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相處試試。”
話說到這份上,文嘉終於也看明白了陸粥粥的心意,再死纏爛打下去,隻會難堪。
“那好吧,陸粥粥,希望不要因為今天這件事,影響我們的同學關係。”
“嗯,不會的。”
文嘉獨自去了洗手間,平複心緒。
陸粥粥低著頭匆匆溜回了包間裡,不敢和景緒對視。
同學們見隻有她一個人回來,猜到班長可能被拒絕了,於是他們不再提這件事,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夏桑和呂書意拉著陸粥粥八卦,陸粥粥便把情況簡要地說了一下。
呂書意:“早就猜出班長組這個局不簡單,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夏桑:“我就看不慣他道德綁架的樣子,故意讓大家起哄,影響粥粥的判斷。”
呂書意見陸粥粥發呆,用手肘戳了戳她:“還沒回過神來呢?”
“不是。”陸粥粥緊攥著手機,總覺得心裡七上八下,有點心虛。
景緒一直沒有給她發消息,她的心越來越亂了。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反正感覺特彆糟糕。
晚上十點,包房時間到點了,朋友們相繼起身離開。在馬路邊,陸粥粥跟夏桑呂書意到了彆,隻說今晚會回家住。
“那你粥粥你晚上回家小心點哦。”
“嗯,你們也小心。”
被拒絕後的文嘉喝的有點多,再沒有跟陸粥粥說一句話,甚至都不再多看她一眼,被一幫男生架著回了學校。
陸粥粥在送走了全部同學之後,又重新回了KTV的二樓,來到景緒的包間門口。
就是有點不甘心,她想弄明白,那個把女孩放在腿上的男生...究竟是不是他。
房門虛掩著,陸粥粥透過門縫朝裡麵探看。
包間裡,有女孩拿著無線話筒勁歌熱舞,氣氛比她們班的聚會要熱鬨得多,還有男生喝酒玩骰子,爭得麵紅耳赤。
陸粥粥湊近了門縫,尋找景緒的身影,包間的門卻打開了。
陸粥粥猝不及防,趕緊偏過身子,假裝路過。喬元洲卻認出了她:“哎,你不是之前在樓下等緒哥的女生嗎?”
陸粥粥將耳後的發絲放下來,順勢遮了遮臉:“不不,你認錯了。”
“怎麼會認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看一眼這輩子就忘不掉了。”喬元洲打開了房間門,衝景緒喊道:“緒哥,愛慕你的小妹妹又來了。”
“你彆...彆亂喊!才不是!”
陸粥粥一張小臉羞得通紅。
什麼愛慕,才不是!
景緒獨自坐在單人沙發上,見到陸粥粥站在門邊,立刻杵滅了手裡的煙頭。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間,原本喧鬨的KTV包房安安靜靜。
好漂亮的女孩啊!
不隻是男孩驚豔了,就倆女孩子都忍不住一而再地打量她...
“打...打擾了。”
陸粥粥應付不了這樣的場麵,轉身開溜,卻聽景緒清淡的嗓音傳來――
“陸粥,過來。”
無可奈何,陸粥粥隻能僵硬地轉過身,走到了景緒身邊。
景緒給她讓了個位置,自己則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有點晚了,等會我送你回去。”
簡簡單單幾個字,闡明了他留下她的意圖,同時也不動聲色地化解了她被抓包的尷尬。
周圍人見景緒居然主動給這小姑娘讓了位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景緒對女生從來沒有紳士風度,對於那些喜歡他的漂亮妹妹,他是連一個“滾”字都懶得說的人。
難道是因為過去追他的還不夠漂亮到足以讓他折腰?
而今天這一位,真是人間絕色了!
“Lu神是不是喜歡她啊?”有女孩小聲地議論著。
“看樣子是了。”
“是青梅竹馬。”喬元洲作為景緒的室友,最有發言權:“我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
“在哪兒啊?”
“Lu神的錢夾裡。”
......
在眾人打量陸粥粥的時候,陸粥粥同樣把包間裡的七個女孩也挨著掃了一遍。
女孩們穿著打扮成熟性感,妝容也是一水兒的酒吧夜店風,陸粥粥觀察了她們好久,越看越覺得她們好漂亮。
和她們比起來,陸粥粥覺得自己跟個小學生似的。
有男生摟著女生親熱,但尺度不大,並不是她腦子裡想象的酒池肉林的香豔場景。
陸粥粥臉頰開始發燙,不太好意思看,又忍不住想看。
景緒察覺到了小姑娘的害羞,手伸到她的下頜邊,把她的腦袋輕輕扭了過來:“少兒不宜。”
陸粥粥:“......”
喬元洲拿著啤酒杯走過來,問道:“緒哥,小妹妹喝紅的還是啤的?”
“什麼紅的啤的,她就一小孩。”景緒推開酒杯,問服務生點了杯橙汁。
陸粥粥小聲道:“說得好像你就成年了似的。”
他也隻比她大一歲而已。
景緒將杯子裡的啤酒飲儘,然後將酒杯倒扣在桌麵,眼神釀著醉意:“陸粥,你來看我女朋友?”
“對啊,我來看看你的女朋友多漂亮,讓你連信息都懶得回了。”
“我怎麼沒回信息?”
“表情包算什麼回應。”
他遷就地笑了:“好,以後我都打字。”
陸粥粥湊近了他,靠在他脖頸間,輕輕吸了吸鼻子:“哥哥,你喝了多少啊。”
景緒沒喝太多,不過因為是啤酒和紅酒混著喝,後勁兒很大。
他感受著小姑娘噴在他脖頸間濕熱的氣息,這比酒精更讓他上頭。
“陸粥...”他輕輕喃著這兩個字,柔聲問:“所以,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這什麼奇怪的問題。”
“他可以問,我不能好奇?”
陸粥嚼著橙汁吸管,心虛地說:“那我也回答了呀。”
沒有喜歡的類型。
“沒有嗎。”景緒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醉了,腦子裡輕飄飄、空落落,不著邊際。
陸粥粥想了想,認真地說:“我覺得喜歡一個人,那就是一瞬間的吸引,他好的地方我喜歡,壞的也喜歡,不會有什麼特定類型,喜歡就是喜歡了。”
一瞬間的吸引。
喜歡就是喜歡了。
陸粥粥注意到,他溫熱的掌心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很輕,是她可以掙開的力度。
“哥哥?”
“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眼角帶了三分輕薄的醉意。
陸粥粥的手明顯地瑟縮了一下,心慌意亂。
何曾一瞬間的吸引,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被他吸引著。
她深呼吸,鼓起勇氣道:“我對哥哥,是真的很...”
“算了。”景緒嘴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意,打斷了她:“逗你玩的,剛剛看到你拒絕彆人,一時興起,誰想知道你喜歡什麼男人。”
“喂!”陸粥粥惱怒了:“你亂開什麼玩笑啊。”
她都當真了,她真的對他的話...當真了。
“陸粥,醒醒吧。”他拍拍她緋紅的臉蛋:“這十年,老子已經廢了。”
問她這樣的問題,也著實傻得可以,他有什麼資格去希求。
景緒閉上了眼睛,靠著沙發假寐,酒精的催化讓他無比沮喪,他害怕看見她失望的眼神。
剛剛那個男孩向她告白,他看了他一眼便知道,那男孩入不了陸粥粥的眼。
可這又怎樣,即便是那樣的男孩,都比他更配站在她身邊...
他甚至連說出“喜歡”這兩個字的底氣,都沒有。
他憑什麼將她強留在身邊...
“我看你真是醉得不輕!”
陸粥粥憤怒了,不是因為被他戲弄,隻是看不慣他這自暴自棄的樣子。
她起身想走,喬元洲叫住了她:“哎,小妹妹彆走啊,你看緒哥醉成這樣了,你要是不管他,咱們呆會兒散了局,就把他扔大馬路上了。”
陸粥粥頓住腳步:“你不是他室友嗎?”
“室友是室友,關係還沒好到伺候他上床睡覺的份。”喬元洲笑著說:“青梅竹馬的關係,夠鐵了,你把他帶走吧。”
“我帶他上哪兒呀。”
“這我就管不著了。”喬元洲將景緒扶起來,推陸粥粥身邊,小聲說:“緒哥今晚歸你了,多少妹子想要都求不來呢。”
“......”
誰稀罕呀!
**
雖然景緒沒喝多少酒,但是幾杯紅酒和幾杯啤酒混著下了肚,後勁兒很強,被陸粥粥扶著走出KTV的時候,他步履都開始飄了。
陸粥粥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兒,也沒辦法把他送回學校,畢竟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她隻能叫了一輛出租車,將他帶回了萊汀公寓。
景緒意識漸漸模糊,感覺自己跌進了鬆軟的大床上,柔軟的感覺一下自己將他包裹著,身體不斷地下沉,鼻息間充盈著她的味道。
陸粥粥將景緒扔在了床上,很不客氣地扯下他的鞋,然後擰了臉帕給他擦臉和脖子,氣呼呼道――
“喝的爛醉,還要我來照顧你。”
陸粥粥是陸懷柔的掌上明珠,被寵著長大的,哪照顧過彆人啊。即便後來弟弟出生了,陸懷柔都堅持讓兒子、兒媳親力親為帶小孩,彆想用工作忙的借口讓陸粥粥幫忙照顧。
雖然小姑娘賭氣抱怨,但是景緒仍舊能感覺到她的體貼入微,臉給他擦了三遍,然後抹上香香的護膚霜――
“你要是再像今天這樣自暴自棄,我就不理你了。”
小姑娘尾音很軟,像媽媽做的糯米糍。
景緒雖然反應力遲鈍了很多,但是在她說了“不理他”幾個字之後,本能地攥住了她的衣角。
這一個動作,讓陸粥粥氣消了很多。她蹲下來,趴在床邊,近距離的看著景緒沉靜的睡顏。
他的五官真是英俊得讓人想犯罪。
“你還醒著嗎。”
景緒努力眨了眨眼睛,迷糊地喃了聲:“嗯?”
“我看看你的背哦。”
說完,她牽起他的衣角,準備撈上去。景緒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動作。
他不能在如此不清醒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缺陷展露在她麵前。
陸粥粥沒有勉強,抽回了手,雙手交疊趴在他身邊:“哥哥,景哲說你變了,讓我離你遠點。”
景緒眼神迷離地望著她:“或許你應該聽他的話。”
“我連我爺爺的話都不聽,乾嘛要聽他的話。”
“不聽話的小孩,會被狼吃掉。”
陸粥粥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醒啦,還跟我講童話故事呢。”
就在這時,景緒忽然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哥哥?”
景緒嘴角綻開笑意,漆黑的眸子輕薄地掃了她一眼:“陸粥,心就這麼大?還是你這麼信我?”
把喝醉的他帶回家,還讓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就這麼相信他不會對她做什麼嗎?
陸粥粥試圖抽回手,但是景緒的力氣很大,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開的力道。
他沉迷地望著她。
濃霧吞噬了他眼中的光,剩下的無儘的渴求和灼灼的欲念...
麵前的少女,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美好。可他對她卻懷著無數肮臟的念頭,並且深深沉迷,無法自拔。
陸粥粥看出了少年眸中纏繞的欲望,也看到他肩上殘破的金色玫瑰正在慢慢腐壞變黑。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對麵前這個少年產生恐懼的情感。
“哥哥!”
這兩個字,含著驚恐的情緒,將他的心狠狠地燙了一下。
景緒驀然鬆開了手。
女孩後退了幾步,貼著牆,宛如受驚的兔子一般:“你想乾什麼!”
景緒的腦子“嗡”的一下...
他知道,完了。
信任,已經被摧毀大半,她現在應該知道,他不再是過去的小玫瑰了。
景緒掙紮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