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虛掩著,景緒敲敲門,輕喚著她的名字,進了房間――
“粥粥?”
女孩聽到他的聲音,“嗯”了聲,調子嬌軟:“哥哥,你...來了。”
景緒進屋,看到女孩睡得迷迷糊糊,他暫時鬆了口氣。
剛剛聯係不到她人,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這會兒見她沒事,他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坐到床邊,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沒好氣地問:“怎麼來這種地方,不是說不舒服嗎,好些了?”
陸粥粥神誌迷迷糊糊,感覺到溫暖源的靠近,本能地附身過去:“哥哥...”
景緒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哥哥...我難受。”
陸粥粥不住地扭曲著身子:“難受,難受死了。”
景緒皺眉,抱住了小姑娘,寵溺地問:“乖乖,哪裡難受,肚子痛?還是頭疼?”
“不...不知道。”
陸粥粥依戀地攬著他的頸子,用力抱著他:“你叫我什麼?”
“乖乖。”
“我喜歡。”少女嫣然一笑,跪在他身上,堵住了他的唇。
宛如品嘗最美味的糖果,她完全占據主動的進攻優勢,撩得他毫無反擊之力,意誌軟綿綿的如墜雲端...
“陸粥...”
她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撕咬著...
這樣的吻過去也曾有過,在電影院那次,他們也是這般...意亂。
但不能是現在,不能是這樣的環境,太危險了!
景緒的腦子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他不能夠放任,不能沉溺...
“陸粥...停下來。”
然而,無論如何強大的意誌,麵對少女如此溫柔的糾纏和進攻,都沒有辦法負隅頑抗。
景緒呼吸急促了,真的快繃不住了,想要將她據為己有的念頭,就像毒蛇一樣死死盤踞在他的心上。
他翻身便將她按在身下,眸子已經變得猩紅,女孩抬頭望著他,眸子迷離水潤:“哥哥,你想不想...”
“想。”他嗓音壓抑。
很想,每晚都想。
“那試試吧。”
景緒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死死按著:“陸粥,這是落子無悔的事,你確定要和我...?”
“不然還有誰呢?”
她溫柔地品嘗著他的唇。
然而就在這時,他碰到了她的纖細的腰肢,皮膚滾燙。
他立即抽回了手,腦子頓時清醒了大半。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她神誌似乎不太清楚...
景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想點彆的什麼,對,那場大火,想想那場大火!
他似乎感受到背部劇烈灼傷的痛感,這讓他的情潮瞬間平息了下來。
他按住陸粥粥的肩膀,將她拉開了自己,盯著她的眼睛說:“陸粥,你看著我。”
“嗯?”
“看我。”
女孩的注意力似乎沒辦法集中,這明顯就是有問題,她的思維都已經被嚴重乾擾了...
換言之,被下yao了。
景緒的眼神漸漸冷了下去,手緊緊攥著床單,捏出了大片褶痕。
“哥哥,我難受死了。”女孩抱著他,低低地哭了起來:“你幫幫我。”
“抱歉陸粥,哥哥不能這樣幫。”景緒欲念全無,對她隻有滿心的疼惜,咬著牙說:“堅持一下,帶你去醫院。”
他見她橫抱而起,果斷地走出了房間。
他在路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就在出租車剛剛啟動的時候,迎麵幾輛警車呼啦呼啦地駛了過來,停在了小旅館門口。
景緒回頭望了望,警察已經進了旅館。
驀然間,景緒背後冒起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不到一分鐘的誤差,景緒不敢想象,如果讓警察衝進了房間,看到他和麵前這神誌不清的女孩,他將麵臨的是什麼,陸懷柔又會怎麼想...
陰謀。
景緒一瞬間反應了過來,這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陰謀。
目標不是陸粥粥,而是他!
而這場陰謀,幾乎就要成功了。
剛剛他差一點就真的...淪陷了。
景緒垂眸,看著趴在他腿邊熟睡的少女,他摸出手機,看到陸粥粥最後給他的那條信息――
“建設路1段,明月賓館209,哥哥,我等你。”
他翻出了陸粥粥的手機,用她的指尖解了鎖,在聊天記錄裡卻沒有看到這條信息。
顯而易見,這條信息就是那個給他下yao的人發的,把他引誘過來,然後再報警,讓他跳進黃河也洗清不這迷J未遂的嫌疑。
*
景緒帶陸粥粥去了醫院,醫生給女孩查了血,分析結果出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景緒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搞什麼東西,這種藥...國內根本就不允許的,經常服用會對人的神經有很大的損害。”
他急切問:“她有事嗎?”
醫生看出他的擔憂之色,猜測下yao的人應該不是這少年,臉色稍緩解,安慰道:“幸好劑量不大,沒有大礙,先帶她去輸液吧,血液濃度稀釋掉之後,她就會清醒了。”
景緒扶著陸粥粥,來到夜間急診輸液室,將她安頓在床上,然後拿著方子找護士幫她調藥輸液。
護士拿了針管過來,準備輸液,女孩的手微微縮了一下,有些害怕。
景緒拉過她的手,掀開了袖子:“螞蟻叮一下,不疼。”
女孩依戀地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裡,蹭了蹭,然後一口咬住了他的頸子。
細細的咬噬,不用力,有點癢。
護士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將針管刺入女孩細嫩的皮膚裡,快速貼上紗布。
“好了,你在這裡陪著她,等點滴結束了,過來叫我換瓶。”
“好。”
護士離開之後,女孩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他頸邊的一排淺淺的牙印,狡黠地笑了起來。
景緒沒好氣地說:“屬狗?”
她拉長了調子:“嗯~~~”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
女孩的嗓音還是嬌嬌軟軟的。
景緒摸了摸她的頭:“睡一會兒吧,醒來就好了。”
陸粥粥眷戀地靠在他懷裡,乖乖閉上了眼睛。
景緒陪在她身邊,拿著手機,內心很糾結,要不要給陸懷柔打電話。
陸懷柔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必然動怒。
陸懷柔護了陸粥粥這麼多年,安安穩穩,現在小姑娘在自己手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陸懷柔勢必遷怒於他。
如果爺爺覺得他的存在,會給孫女帶來危險,他一定不會允許景緒留在她身邊。
這是他賭不起的代價。
景緒不是聖人,相反,他心思深沉縝密。當初為了回到陸粥粥身邊,他花了兩個月時間,廢寢忘食研究心理學,終於蒙混過了心理評估。
景緒緊緊抿著唇,將那個即將撥出去的電話刪掉了。
他再也輸不起了。
第二瓶點滴快結束的時候,陸粥粥終於從迷夢中清醒了過來,身畔的少年癡迷地凝望著她,眼睛裡滿是血絲。
“哥哥,這是在哪兒啊?”
“醫院,陸粥生病了。”
陸粥粥看到他頸項邊一排細細的牙印以及好多好多的“小草莓”,瞬間羞紅了臉。
不是意識全無,很多事情都還記得,但是就像夢境的片段一樣,一閃而過,一切都是模糊的。
好像說了很羞羞的話!
陸粥粥簡直恨不得原地刨個洞鑽進去得了!
她怎麼會這樣啊!
景緒見小女孩變了臉色,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陸粥,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所以才會這樣。”
陸粥粥詫異地望著他:“你是說...”
“有人對你下了藥。”
陸粥粥捂住了嘴:“我...晚自習是覺得不舒服的,然後...然後下樓有人扶了我一把,再然後我就...就看到你了”
“不記得那人的樣子了嗎?”
“不記得了。”她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寒漫上心頭,害怕得哆嗦了起來,本能地攥緊了他的手:“怎麼辦,這怎麼辦...哥哥,我們要不要告訴爺爺,他肯定能查出凶手。”
景緒覺察到了陸粥粥的懼意,他也知道,告訴陸懷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陸懷柔一定會保護她安然無恙。
陸粥粥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要給爺爺打電話了。
景緒的心緊了緊,卻沒有阻止她。
如果自己不能令她安心,那麼陸懷柔才應該是最終庇護她的港灣,他不能阻止她倦鳥歸巢。
陸粥粥的電話剛剛撥出去,忽然,她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慌慌張張又掐斷了電話。
“不不不,不能告訴爺爺。”
陸粥粥何等聰慧,怎麼會想不到,如果這件事告訴了爺爺,爺爺鐵定是雷霆暴怒,衝動之下遷怒景緒,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白費了。
她看著麵前這個守了她一夜、形容憔悴的少年,心疼地捧了捧他的臉――
“哥哥,你能保護粥粥,對嗎?”
景緒舔了舔乾燥的下唇,用力點頭:“我能。”
即便要了他的命,又有什麼可惜。
“這段時間,除了上下課和科研社團活動,其他時間你都跟我呆在一起,直到我揪出凶手,好嗎。”
“好。”陸粥粥乖乖點頭,問道:“其他時間都在一起,這個其他時間...包括吃飯嗎。”
“嗯,上課你和同學在一起,下課我來接你,中午晚上,我們都一起吃飯。”
他那裡還敢放任陸粥粥一個人吃飯了。畢竟那人一計不成,萬一再對她下手...
“另外,收好自己的水杯,如果水杯離開視線,就千萬不要再喝裡麵的水了,倒掉接新的。”
“嗯,我知道了。”陸粥粥猶豫了片刻,紅著臉問:“那這個其他時間,還包括睡覺咯?一個人睡覺什麼的,也很危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