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風羿盯著麵前的平板電腦。
這是來自聞隊長的“關懷”。
屏幕上出現的畫麵,對尋常人來說確實會出現極大的不適感。
高清畫麵精確到傷口每一個潰爛的細節。
太露骨了,一點都不含蓄。
同樣是蛇毒,血循毒造成的傷口比神經毒的傷口更有視覺衝擊性。
其實風羿明白聞隊長的用意,也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行為不妥當,如果有下一次,他在拍攝時肯定會注意這點,不使用這種在其他人看起來極度冒險的方式。
至於麵前這些視覺衝擊極大的毒蛇咬傷視頻……
其實,若放在兩年前,風羿的人生還屬於正常軌跡的時候,看到這些畫麵肯定會有持續一周以上的不適感。
但自從他的人生軌跡突然拐了個道兒,世間的一切都好像變了。
他不再怕蛇。
也不怕蛇毒。
對那些可怖的毒蛇咬傷圖,免疫力強到他自己都深感詫異。
甚至在看到那些圖片的時候,還能夠冷靜地分析是什麼蛇毒造成。
這個菜花蝮,那個短尾蝮,下一個是號稱國服爛肉王的小翹鼻·五步蛇(尖吻蝮)。
認不出的可能是彆的蝮蛇,又或者蝰科其他亞科的毒蛇?
以及,毒液成分如何?
牙有多長?
毒液進入肌肉比較多,還是血管比較多?
思考這些的時候,風羿情緒穩定得心率都沒有改變多少。
普通人看到那些視頻和圖片,要麼同情傷患,要麼深覺可怕,會忍不住挪開視線,不敢去看屏幕裡的那些畫麵。
可風羿的反應,卻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回過神意識到這一點的風羿,愣了愣。
這合理嗎?
我不是這樣的人!
哦,我已經不是人。
風羿不禁反思。
再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跟尋常人是不同的。
門外。
負責盯著風羿的人,其實也想瞧瞧風羿看到那些畫麵之後的反應。
伸脖子往室內望了眼,發現對方盯著屏幕的目光過於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震驚!
竟然沒有躲閃!
該怎麼說?不愧是抓蛇的專家?
兩小時後。
聞隊長處理完手裡的事情,想到給風羿布置的任務,問辦事的隊員:“風羿呢?”
那隊員一臉的複雜,“食堂吃飯呢。”
聞隊長:???
隊員說:“肉照吃。”
聞隊長:“……你確定那些視頻給他看了?”
隊員:“確定以及肯定!我親自將視頻調出來的,親手將平板電腦放在他麵前,也讓人盯著他,確認他真的看了一小時以上!”
聞隊長不解:“然後,就這效果?”
隊員若有所指:“那小子……心理跟平常人不一樣啊!”
除了那些經驗豐富,將此視為尋常的老手,一般人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心理天生不尋常。
隊員說:“我認為,風羿挺適合咱們局裡的某些崗位。”
很多時候辦理一些案件,麵對一些可怕的局麵,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聞隊長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隊員先離開。
靠在椅背上苦惱地捏了捏眉心。怎麼才能讓風羿對這種危險的事情保持謹慎和敬畏心?
讓他看視頻看了個寂寞,彆說持續一周的震懾,一個小時有嗎?!
這能長記性?
我怎麼就不信呢!
另一邊。
看完視頻就跑食堂乾飯的風羿,完全不知道聞隊長此刻的複雜心理。
雖然他看完視頻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不適感,但,不適歸不適,飯還是要吃的,肉也是不能少的。
好不容易出山能夠吃更好的食物,風羿格外珍惜。
在這些公共區域,不指望能吃飽,儘量吃好點,補充能量。尤其是肉。
吃晚飯,風羿晃悠回宿舍,本想著收拾一下就立馬離開,省得被聞隊長盯著。
正收拾東西呢,來了個電話。
是山脈北監測站的人打來的,說那邊有個紀錄片的攝製組想找他。
“紀錄片?”
風羿回想了一下,他沒答應過參加什麼紀錄片。
“是這樣的……”
那邊簡要跟風羿說了說,解釋攝製組為什麼會找來。
風羿終於想起了,他跟著聞隊長完成任務,在山脈北麵監測站休整期間,去打理過那邊的一個墓地,當時是有人對著他拍照還是乾啥來著,隻不過當時他穿著監測站的衣服,沒有正麵對著拍照的人,對方也沒有走近去問他什麼話,風羿就沒放心上。
沒想到是拍山脈紀錄片素材的人。
“是他們啊。”風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