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興修跪在地上老半天,實在是累了。但卻見淩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何道理?
想看看我的態度?還是壓根不想理我?該不會是裝作耳背沒聽見吧?
師父這心思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啊。
竺興修心底暗暗思忖。
腦袋微微抬起,雙眼使勁往上翻,想看看遠處的淩天究竟是何反應。
正當此時,竺興修突然發現淩天的那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四目相對,冷寒如冰。
竺興修內心頓時一驚,當即把頭低了下去。
“徒兒竺興修拜見師父。”
竺興修再次開口,態度恭敬如一,表麵並未看出絲毫不妥之處。
“孽徒,你可知罪?”淩天冷漠問道。
竺興修內心咯噔一下,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之前就聽大師兄說過,當時師父問的就是這個問題。但未等大師兄做出任何回答,無形天雷便從天而降。
若不是他直覺敏銳,反應神速,恐怕早被劈死當場。
“難道師父也要劈我不成?”
想到這,竺興修頓時一躍而起,如臨大敵,腰間的天虹蒼雲劍更是迅猛出鞘。
他抬頭尋找,靈識更是擴散到了極致。但卻像勾文曜所說,那無形天雷根本無法捕捉,甚至無法察覺分毫。
這可如何是好?
竺興修心底明顯慌亂。
想逃,但不能。
因為這次他若當著師父的麵逃了,以後恐怕再無活下去的機會。所以,隻能像勾文曜那般接下無形天雷。
但此刻,竺興修更是一臉茫然無措。
“什麼隻聞雷聲,不見雷影。大師兄你這坑貨。這雷聲呢?何在?”
仰望天空已有數息,不但沒有察覺天雷,更是連天雷之音也未曾聽到。
“這是何緣故?難不成師父為了劈死我連雷聲也抑製住了?”
竺興修慌了。
這一次是他離開玄冥教後,數百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慌了。
慌也就算了,竟然慌得連腦袋都一片空白。
這是竺興修壓根沒有想到過的。
如果他能提前預料到這個結果,真的打死他都不會回來絕情山見淩天。
還有就是,之前聽勾文曜說師父氣海丹田死氣沉沉,毫無活力。
現在一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師父裝得精湛?還是大師兄說謊啊?
“孽徒,你這是要對為師動手嗎?”淩天厲聲喝到。
竺興修聞言,身子一顫,腿肚子頓時一軟。
噗通,跪在了地上。
“徒兒不敢,徒兒知罪。徒兒也是本能反應,怕師父降天雷劈徒兒。請師父恕罪。”
竺興修跪地求饒,根本沒有半點劍魔浪人的瀟灑不羈。
如此場景,淩天之前實在沒有想到。
原以為起碼要把竺興修劈上一劈才會老實。誰知道自己這天雷都還沒有出手,竺興修就被嚇得如此模樣。
實在出乎了淩天預料。
“看來你跟勾文曜見過麵了。既然如此,那為師就不必多言了。”
見淩天右手一抬,竺興修嚇得臉色發白,趕忙說道。
“師,師父。徒兒此次回來是想改過自新,將功補過。還請師父給徒兒一次機會。”
竺興修恭敬一拜,俯首貼地。
聞言,淩天麵不改色,暗暗思忖。
“看來這竺興修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尋條活路。想必是聽了最近絕情山發生的事情有所觸動。”
想到這,淩天仍舊保持冷漠神情,盯著竺興修。
“你這孽徒,你可知你犯下的錯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彌補的。你又如何改過自新,將功補過?”
“師父,徒兒深知罪孽深重。愧對師父,愧對玄冥教?。但當初徒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若是不從那神秘人的囑咐,玄冥教上下萬千教眾,就連師父和師兄師姐的性命都難保啊!”
“扯淡!”
淩天盛怒。
竺興修更是被淩天這一句嗬斥嚇得啞口無言,瑟瑟發抖。
就是不太懂扯淡是個什麼鬼!
“彆跟為師說什麼苦衷,什麼神秘人,為師隻知你們當初都做了什麼令人發指的事情。”
“師父,這些年來徒兒一直四下打聽,發現分裂我玄冥教,設計陷害師父,以及挑撥我們九人叛離師父的所有事情,全部由這神秘人背後一手策劃的。”
“所以,請師父給徒兒一次機會,為師父,為玄冥教查清真相,揪出幕後主使。殺之而後快。”
竺興修說得慷慨激昂,宛如奔赴戰場視死如歸的將士一般。
不過,淩天豈會不了解自己的徒弟。
他雙眼閃過一道精光。
畢竟對於玄冥教被人弄得四分五裂,以九大徒弟為首相繼叛離,就連自己都差點被人陷害刺殺的事情,淩天是真的沒有多少的記憶。
仿佛這部分記憶在穿越的時候被人故意封印或者抹去了一樣。愣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所以,竺興修所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淩天也隻能憑借對他這人的性格處事的選擇來判定了。
認真思慮一番之後,淩天才開口:“好!為師就給你這次機會。”
“謝師父。徒兒這次定當誓死不二。”
竺興修心底大喜。不管怎麼說,這命是保住了。
而且以後的退路也鋪墊好了,就看自己這師父如何去做了。
竺興修緩緩起身,隨即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跪了這麼久,雙腳早就麻木了。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趁這機會想好好打量一番自己的師父。
這不看還好,一看,竺興修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自己的師父精神抖擻,麵色紅潤,感覺半點疲態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那股大魔頭的冷傲氣質似乎比以前更加濃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