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何無睜開了眼睛，再次看向這逆轉符時，她眼神明亮至極。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何無不過描摹了很少一點符文，這符文對她沒有排斥，但是何無有一種預感，她不能用太快的速度去描摹這符篆，否則會出錯。
這種預感就連何無自己也覺得驚奇，但她以為，像這樣力量深不可測的符文，若是能一眼便描透，那便是符文不夠格。
算下來，進度大概是一百分之一。
若是一整天不眠不休地描摹，何無也要等到二十五天後，才能徹底畫出這符文來。
隻是不可能不眠不休地描摹，隻能夠用半天時間描摹，而另外半天時間用來冥想，念力不能不斷地耗損，還需要恢複。那麼這樣一來完整地描摹完這符文，便需要五十天時間。
這樣的速度雖然慢，可何無卻不覺得氣餒，因為她有預感，這符文一定會對她的資質起作用。
正思索著，屋外傳來的敲門聲。
敲門之人不是彆人，正是和何無約了中飯的宋玉。
出門的時候，何無還順帶捎上了孫源、周江峰、許慧還有謝如君。
幾人對宋玉沒有好印象，不過好在何無隨意解釋了一下宋玉之前的話，大家心中便也不再有芥蒂。
稍微的一點埋怨，也在一桌香氣襲人的菜肴上來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玉此人極其大方，大手一揮便表示飯錢他包了，大家哼哼兩聲，便埋頭吃飯了。
何無看大家幸福滿足的模樣，便想起了宋玉昨日的話：“做人嘛，要瀟灑一點。”
何無在心中提醒自己：你已經是個人啦。
少年便也拿起筷子，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美味充盈著口腔，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之前許慧給她帶的青團，雖口味不同，但似乎也是美味，隻是那時的她認為享受是多餘的。
宋玉問何無飯菜如何，何無點頭表示很好。
宋玉一抬頭，便看到孫琦和周江峰兩人一邊往嘴裡塞著吃食，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好似對他有莫大的敵意似的。
總之這頓飯吃得很香。
何無也覺得香。
*
宋玉自此和何無這一群人幾乎每天同進同出，湛江書院的人大為不解，但沁源十縣的參賽者們卻感慨何無的魅力無敵。除了江四海視何無為眼中釘肉中刺。
另外心裡不是滋味的還有周枋陳昆二人，明明都是同一個書院的，何無他們有時候出去吃飯還會順帶捎上同行的江宇偉，唯獨不叫他們。
因為那件生死台上的交手，何無和他們已經有了一層看不見卻無法突破的隔閡了。
陳昆偶爾會自嘲地笑笑：是啊，誰會原諒一個曾經差點殺死自己的仇人呢？
可是好後悔啊。陳昆想。
*
很快，州比便正式開始了。
依舊是辰時開考，文鬥考核的地方和縣比也相似，但是考場更規整更寬敞，座位也更多。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一個州有一百多個縣，也就是十幾個縣區，每個縣區三十五名考生，如此算下來參加文鬥的學生也有一兩百個。
許慧與何無的座位又隔得很遠，然而巧的是，之前縣比的時候坐在何無前邊的陳雨，此刻又坐在何無前麵。
隻是這次陳雨的態度和上次完全不同了。
“何兄，上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看輕了你，看了你在縣會大堂掛著的字畫，我完全心服口服啊！”陳雨還是那個自來熟的性子，隻不過這次言語明顯比上次拘謹了不少。
何無：“你不提起我都不記得了。”
聽到何無這話，陳雨感到更加羞愧了。
其實何無確實不記得了，上輩子說她讒言的太多太多，何無已經養成了壞話過耳就忘的性格，當然這僅針對那些不痛不癢聽著不好聽但實際上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的話，若是真的影響了事態發展，何無也能用極快的速度讓對方後悔莫及。
“何兄，州比的試卷比縣比難很多，你有沒有信心啊。”
“聽說這次試卷的題型也會變化，希望何兄你小心謹慎作答，如果再拿一個滿分，那真的就是為我們沁源十縣爭光了！”
“那些人背後都說你的成績有齟齬，我卻知道何兄你是有真本事，畢竟我看過你的試卷！”
陳雨其實是真的希望何無能拿高分的。
在看了何無的考卷，就經曆了上次客棧的事後，何無在陳雨心中的形象已經無限拔高了。
隻是他雖然如此說，但心中卻也知道，州比難度更高，拿一百分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麵對他的鼓勵，陳雨以為何無會謙虛兩句，沒想到何無隻是用那雙漆黑的、乾淨的眼睛望著他，然後點了點頭：“好。”
這下換陳雨沒反應過來了。
“啊？”
隻是很快，監考老師便走進了考堂。
試卷一發下來，頓時引起了一陣哀嚎。
第一道題目就看不懂！
陳雨此時也不再想著何無了，他認真考慮……要怎麼湊字數多得一點分。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陳雨還在湊第一道題的字數，身後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陳雨心神大震，他回頭一看，卻見何無舉手，語氣冷靜而禮貌：“老師，請給我第二張考卷。”，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