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凝神,又嘗試了一下引氣入體,沒有奇跡出現,良久之後也隻有一絲很小的氣。
何有知道此路不通,除非她換一副天才的身體,才有可能改變這修煉的速度,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剛才夫子的話引起了何有的注意。
在提到元嬰的時候,夫子提到了神識。
若說原因之前修煉的都是靈力,那麼元嬰多了一種修煉的方向。
——神識。
如果她的身體無法通暢地容納靈力,那麼換個東西做容器呢?
比如她的屍體——那把無何有劍。
而她的本體又是否可以不修煉靈力,轉而修煉神識。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這堂課結束以後,何有走出學堂追上了即將離開的夫子。
聽到何有的問題,夫子搖了搖頭。
“換個‘容器’麼?”
“這個是不行的,如果你是要用彆的‘物’做修煉的承載容器,那麼就是走了另一條路。”
何有問:“請夫子賜教。”
“那是煉器師的道路。”
“煉器師往往有自己的本命武器,那本命武器,就是煉器師日日用靈氣供練的。”
“我們學院太小,請不到煉器的老師,但是藏書閣倒是有幾本關於煉器的書,若是你有興趣,可以去找一找。”
夫子看著何有有些感慨。
最近何有的名字傳遍了整個學院,他也看過她的字,寫得確實很好。
能寫得一副好字的學生,心性一定絕佳,這樣的心性對於神識的修煉必定事半功倍,隻可惜他基礎太差,甚至無法進入練氣一層,隻能說造化弄人,而且最近何有的上課狀態很認真,但凡是老師,就沒有不喜歡這種溫馴認真且富有求知欲的學生的。
然而何有下一句話讓夫子有些吃驚。
“我還有一個問題。”少年的語氣有些遲疑。
“你問便是,不用拘謹。”
何有點點頭,問道:“眾多修煉者之中,是否有一開始便修行精神力而並非靈力的呢?”
“這個倒是有,那些煉丹師,煉器師,但凡有修煉外物的,都會練習自己精神的強度,隻是各有各的辦法,也有偏方,這些對腦力的損耗極大。”
“精神力是否能夠和靈力相提並論?”
“那自然是不能的,我這裡說到的精神力,不同於神識,隻不過是長久在一件事情上的專注程度。”
何有垂下眸子,理解了夫子的意思。
“那麼也絕對沒有以神識先入修煉一途的做法麼?”
夫子搖搖頭。
“凡是都要從易到難。”
“好,謝謝夫子。”
離開之前,夫子還善意地鼓勵了何有兩句。
“努力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不要放棄,你是一個很聰慧的孩子。”
“多謝夫子。”
然而其實夫子比她更清楚,資質是無法改變的。
除非用天材地寶去洗禮,但是就算如此,上限也已經注定了。
所謂的從易到難,世人所謂的易,對她來說卻是難於登天。
*
這日練武場,人們沒有看到何有。
一日的課結束,何有去了藏書閣,藏書閣一次隻能借三本書,魏新院的藏書閣不大,這裡的學子不少,天文地理人物誌都有分類,何有找到修行類的書籍,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了三本書。
《煉器入門》、《煉器手劄》,以及最邊上的,看起來很小的一本冊子,不知道放在角落裡多久了,落滿了灰,書的邊角還泛了黃。
何有將書拿了起來,這似乎是手抄本。
書的封麵就是空白的宣紙,上麵不是印刷的痕跡,而是手寫的墨跡,字跡很是潦草。
《煉器敗筆》。
沒有作者。無名氏所寫。
負責記載的老人看到何有借的這幾本書,表情有些詫異。
“小夥子,你對煉器感興趣啊?”
何有垂下眸子回道:“嗯,夫子提到了,休息時間就借來看看,多了解一點彆的知識。”
老人便也沒再多問,何有朝他點了點頭,拿著書便回了宿舍。
關上宿舍門,便打開書看了起來。
看的第一本是《煉器入門》,多虧倪安南的影響,何有常看書,看得書雜而多,易懂的有,晦澀的也有,因此看起這本了《煉器入門》來,速度很快。
天沒過多久便黑了,她整理了一下書桌,去食廳簡單地吃了一頓飯,又去最偏的單人浴房做了洗漱,回來便點了燈,在燈下繼續看起了書。
這本書實際上是對於煉器這職業最基本的介紹。
煉器師有十個等級,每一個等級對應的是他們能煉製出來的最高級彆的物器。
傳說煉器的祖師爺是一位叫做鶴方的男人,他曾煉製出一方可以容納萬人的大鼎,動可瞬息萬裡,靜可焚河煮山。修真界無人不懼他,然而他有一天忽然在世間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是飛升上界了,也有人說他煉器走火入魔,把自己也煉進了焚天鼎裡。
整本書看完,已然是深夜,何有看了一眼那塊燃儘的燈火,合衣上了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何有剛剛進教室,便有高等級的學生過來叫她去吳夫子處,隻說是吳夫子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