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虛偽,但是我可以解釋,我以我是魏新院的學生為榮……”
“但是我弟弟確實也需要治療,如果小信的腿沒有受傷,我也還是會拚儘全力對待這次的文鬥。”
許慧的父母從小便教育許慧,假公濟私是不對的。
雖然許慧的父母也隻在許慧很小的時候教育過他。
原來他是因為怕何有覺得他自私,所以不知所措。
“沒有關係。”何有道。
“過程更重要。”
何有甚至沒有刻意打斷他的話,許慧隻覺得何有輕飄飄的兩句話,便讓他從愧疚中解脫了出來。許慧閉了閉眼睛。隨後,他向何有說了他的弟弟經曆。
何有一直是一個絕佳的傾聽者。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地與他對視,那雙漆黑而清淡的眼睛,莫名讓許慧生出了一種傾訴欲。
許慧很小的時候,和弟弟許信相依為命。
一次下雪,許慧去山裡打獵,年幼的許信因為去尋找他而不慎跌落山崖。
等被找到的時候,許信奄奄一息,他背著許信夜間敲響了大夫的門,大夫救回了許信,卻再也沒能治好他的腿。
“能治好他的。”
“我認為你能做到。”
何有沒有給太多安慰,但是這兩句話,對於許慧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希望如此。”
許慧在敘說的過程中,刻意簡化了他那時的痛苦。
何有的反應比他想象得平淡些,但是這種態度,卻莫名許慧心中寬慰。
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這話說出來之後,他會如此輕鬆,而不是沉重和壓抑,這似乎和何有的態度有關。
何有其實說不上同情。
何有根本沒有感情。
看著許慧那雙被夕陽染成金色的眼睛,何有若有所思。
*
第二日,許慧提前回去了,何有在關上書房門之後,便朝宿舍走去。
中途何有碰到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他名義上的哥哥,何舒。
“站住。”
擦身而過的時候,何舒轉身對他厲聲說道。
昨夜何有在研究符篆的使用方法的時候遇到了點問題,她晚上並沒有休息好,她準備回宿舍通過冥想補給一下精神力。
在和何舒擦肩而過的時候,何有根本沒注意到何舒的存在。
何有想自己的事情想得入神,何舒這一聲吼叫也並沒有刺激到她,何有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繼續往前走。
何舒被無視,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往上湧。
他一掌便朝何有拍去。
何有雖然剛剛沒注意到何舒,但是何舒那一掌朝他打過來的時候,何有卻察覺到了。
因為有意地冥想,何有如今的精神強度已經比之前強了不少。
所以何有幾乎是慢動作地感受到了何舒充滿威脅力的一掌。
好在何舒出掌慢,除了凝聚裡練氣四層強度的靈力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而何有雖然因為資質差,這些天沒有引氣入體,但是前些日子的練劍和前世的廝殺,她本身身體的靈敏度卻極高。
在那一掌來臨的瞬間,何有看似隨意地側了一下身,便躲了過去。
何舒踉蹌了一下,回過神來時,卻發現何有從他前麵站到了他側麵。
“何有,你是不是找死?”
何舒被躲了傷害之後,心中的怒氣簡直燃燒到了極點。
他惡狠狠地盯著何有,本以為何有會像以前一樣懼怕他,臉上露出畏畏縮縮的表情,可是沒有,何有就站在那,雖然比他矮一些,但是何有表情很平靜,彆說害怕,連詫異都沒有。
此時陳昆正走到兩人所在處的假山後麵,他看到不遠處正在對峙的何家兩兄弟,驚訝了一下,隨即露出了興味盎然的神色。
此時何有側對著他。
她現在的周身的氣壓,似乎和這些天來在人前展現的有所不同。
陳昆豎著耳朵,聽動靜。
何有心情說不上差,但不太好。
她盯著何舒,問:“躲開你一掌,就叫找死麼?”
她聲音裡無情無緒,如同一陣冰冷的罡風。
說著,何有那眼神裡化出一點殺氣,笑了一下,卻一點也不溫和。
人在不那麼積極的時候,總會露出一點自己的真“相”來。
何有腳步微移,湊近何舒,那雙帶著幾分詭異的眼睛,讓何舒在驚顫的狀態下,心臟重重一跳。
“離我遠點。”她聲音壓低了些,唇角露出一點讓人發寒的笑。
“我記仇。”
說完之後,何有重重地推了一下何舒。
何舒直接摔坐在地上。幾乎毫無防備,也未作抵抗。
何舒這才想到,為什麼何有能那麼輕易地躲開他一掌,想到了書院裡關於何有的傳聞——何有一箭射裂了玄鐵木,何有有築基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