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太不厚道了。”
“隻顧著自己。”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語氣還頗帶著幾分不滿,他們以為屋內隻是“戰況激烈”了些。
想到方才何有那蠱惑人心的樣子,兩人同時咽了咽口水。
他們當然想象不到屋內發生了什麼。
他們更不會知道,屋內的孫源瘋狂翻滾著,口鼻冉冉溢出鮮血,甚至連皮肉都因為溢血而變成了深紫色,那雙眼睛也漸漸布滿血絲,可偏偏是這樣淒慘,他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甚至無法呼救,那體內的殺氣,摧枯拉朽一般,迅速地破壞著他十多年來修煉的靈力根基。
直播間的觀眾甚至都被這殘忍的一幕鎮住了。
孫源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原本在書屋被毒打卻一聲不吭的許慧。
身份互換,何有拿出了床底下木匣子裡的流星匕,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逐漸變成血人的孫源,那是一雙充滿冷意的眼睛,可是又很乾淨,有直播間的觀眾給畫麵自動設置了馬賽克模式,可是他們依舊能看到何有盯著孫源冒血的身體時平靜的樣子,她仿佛對這殘忍視而不見,又或者見到了,但半點不為之所動。
觀眾不是沒見過血腥的場麵。
死人在每個世界都司空見慣,修仙世界更加如此。
可是殺人終究會有心理負擔的,哪怕是那些穿梭在各個世界的高玩、大佬、技術流,甚至是超級大神,手裡第一次沾血的時候,也會出現不同尋常的應激反應,無一幸免,隻不過有些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看起來也就沒那麼激動而已。
可在直播間的觀眾眼裡,何有作為一個新手玩家,當她看到麵前那具即將變成屍體的活人時,眼神半點波瀾也沒有,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她仿佛對著場麵司空見慣了。
沒有一點裝的痕跡,她殘忍得那樣自然。
而這種居高臨下的、冷冰冰的殘忍,卻又好像構成了這個叫做何有的年輕玩家的讓人驚歎的與他們曾見過的所有主播都不同異質性。甚至在那微微晃動的燭火下,少年一身黑衣,手裡握著流星樣子讓人們感到了一種瑰麗的美感,她彎腰湊近了隻剩下了一口氣的孫源,繼而麵無表情地用匕首的背部撥開了孫源胸前的衣裳。
在直播間觀眾們震驚的視線中,她用那匕首的最尖端,專注地,在他的胸膛上畫下了一個符,過程中,他的胸膛血肉模糊,這符便是封鎖符。
何有想到自己剛剛心念一動,孫源便閉上嘴巴的樣子。她本來想殺掉孫源,可是在最後一秒改變了主意,這符號可以以黃紙作為載體,可以以武器作為載體,那又為何不能以人做載體呢?
她想到方才在書屋離看到許慧被人欺淩的惡心感。
她想到了很多。
實際上,在這之前,何有從未認真考慮過變強的意義。
可有時候明白一些東西隻不過是一瞬間。
她想,如若不想讓一切都脫離自己的掌控,那便隻能主動去掌控一切。
上輩子的圈套,這輩子的無力。
實際上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她太弱了。
強大的意義是什麼,何有並不知曉。
但是至少會脫離弱小造成的一切陷阱。
“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是麼?”
“我從未主動招惹過任何人。”
“為何偏偏我總是不走運呢?”
少年的話很冷淡,卻又似乎帶著幾分從骨子裡的失望與悲涼。
【修真界就是這樣吧】
【看著很難過,負麵情緒突然就湧上來了】
何有搖了搖頭,輕輕嗤了一聲。
在封鎖符符成的刹那,何有感覺到自己與躺在地上的孫源產生了某種聯係。
她感覺到,隻要自己心念一動,孫源身上的自己的殺意便會立刻起作用,同時,這孫源的經脈封印,似乎也在她一念之間。
可現在孫源體內的靈力已經枯竭了,怎麼辦呢。
嗯,不是還有聚靈符麼?
那尖銳的刀尖再次觸碰到孫源的皮膚。
沒過一會兒,孫源身上又多了一個符。
第二個符篆在孫源身上顯現之後,屋內的靈力立馬爭先恐後地湧入孫源的身體裡,迅速補給他被何有的殺氣所破壞的靈氣根基,然而何有心念一動,他的經脈便被鎖住了,靈力便再也無法湧入孫源的經脈。
二者配合之下,效果出乎何有的意料。
此時何有並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被煉製的活人,叫做傀儡,她隻知道,憑借著現在刻畫在孫源身上的兩個符,他一定、也隻能對她言聽計從。
可孫源一個人在房間裡,還有另外兩人在外麵。
“呼——”
何有輕輕走到燭台麵前,吹熄了蠟燭。
屋外的二人等得太久,已然昏昏欲睡,然而何有開門的動靜卻瞬間驚醒了他們。
有封鎖符的存在,他們憑借自己的感官,一點也無法探知到屋內的情況。
何有從門口探出一點身子,隔著門縫,在夜色下,門口的二人清晰地看到少年眼神濕潤,臉上似乎還帶著點潮紅。
“有什麼事?孫源呢?”
何有朝兩人露出了一個讓他們心馳神往的笑容,儘管這笑容與她的長相不甚匹配,可也足以讓這二人昏了腦袋。
而隨即他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兩人的熱血直衝天靈蓋。
“孫源學長已經睡著了。”
其中一人愣愣地問:“然後呢?”
少年聲音輕而淺,仿佛濃霧裡的婉轉旋律一般。
她歪著腦袋:“你們要一起進來麼?”
兩人都愣住了,然後如同受到了蠱惑一般進了屋。
【鼻血射了出來】
【我要送禮物!我要送禮物!我就要送!tmd我要花錢!@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