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月假回去, 何政讓何舒傳達何有回家一次。
何舒幾次去找何有,想要和她說一下這件事。
但每次他去找何有的時候,總是會在書屋外麵看到幾個人在外麵轉悠。
這些人何舒見過,尤其是孫源。
孫源的惡霸名聲在書院可謂是惡名遠播。
何舒以為他們是要去找何有麻煩的, 於是一次鬥膽走了上去, 幾人的目光在何舒身上打轉,在何舒要敲門的時候, 劉琦認出了何舒。
“你就是何有的哥哥?”
此話一出, 另外兩人也看向何舒。
何舒發現他們的眼神裡居然帶著點防備和厭惡。
他們的修煉等級都比何舒要高。
這幾日幾人在何有刻畫的符篆的作用下,修煉速度大大加快, 於此同時對何有的敬畏和忌憚也越來越深。平日沒事他們便會來書房邊上轉悠, 等待何有交代他們什麼事情。
在明白自己無法抵抗何有的驅使,並且發現隻要順從還能從中得到好處之後, 他們內心已經適應了自己的“仆從”身份,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 幾人在私下裡討論過,他們認為何有可能是被大能奪舍了, 實際上體內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因此他們對待何有愈發戰戰兢兢,但卻還有幾分竊喜, 因為修煉將近十年,他們自然知道提升修煉速度的困難, 可是何有隻是在他們身上刻畫了符篆, 他們的修煉速度便比之前快上了數倍不止, 這簡直就是福從天降。
此外,他們愈發不敢讓何有有任何不滿。
因為他們已經得到過教訓了,一旦觸怒何有, 他們非傷即死。
在生死並不由自己的時候,他們所謂的公子哥習氣飛快便被摒棄了。
如今他們在何有和許慧麵前,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恨不得連何有的洗衣做飯諸事都一並包攬,隻是何有為人低調,他們不需要做這些,但何有越是如此,他們越是誠惶誠恐,想要為何有做些什麼。
這不,看到何舒,三人同時意識到,機會來了。
何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觸怒了這三個瘟神,還沒敲門,便被捂著嘴拖到了學院後麵的假山附近,然後被狠狠揍了一頓,他不敢還手,但是心中委屈極了。
三人離開的時候,沒有忘記警告他:“要是再敢為難何有,有你好果子吃。”
何舒心神巨震,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三個人居然是為了何有對他動手的,而且看上去還像是臨時起意,何有到底有什麼魅力,就連這書院裡的幾個惡霸也對她服服帖帖。
何舒在心裡恨何有恨得要死,但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連聲應好保證絕不欺負何有。
三人在路上還在商量何有在何家待遇的事。
“我感覺主……何有應該沒有太多修煉的東西。”
“靈石丹藥之類的,我們能提供儘量提供……”孫源沉吟著,對另外二人說:“她房間是不是也太簡陋了,下次月假的時候,我們都打點些東西過來。”
黃文升立刻道:“我家正好是做木材運輸的,我弄點家具簡單。”
劉琦:“我們家做的是藥材生意,我去問問她要不要。”
兩人都說了自己能提供的東西,孫源也不甘落後:“上次回去的時候,我爹的鏢局運貨的時候和一幫強盜交手,正好得了一些靈石,我去討要兩塊。”
“……”
劉琦沒忍住問孫源:“老大,那靈石真的不是你爹帶人搶的麼?”
孫源:“閉嘴。”
*
白天三人不敢打擾何有學習,晚上他們才來何有宿舍彙報情況。
何有坐在書桌前寫字,三人整齊地站在她身後。
聽到幾人沾沾自喜地說到他們教訓了何舒,何有停下了筆,回過頭去看他們。
孫源不經意間與何有四目相對,那雙眼睛漆黑得要命,孫源腦海裡又晃過不久前何有朝他笑的模樣,一時間竟然膽怯地低下了頭。
另外兩人也不敢直視何有。
“你們打了何舒?”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讓站著的三人有些慌。
難道他們打錯了麼?
“主人,我們以為何舒和你關係不好。”
黃文升聲音顫抖地回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何有盯著他們的時候,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滅頂的壓力,這房間的空氣仿佛都在排斥他們似的。
劉琦更加誇張,何有沉默間,他似乎忍受不了這寂靜,忽然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主人,是我們擅做主張了!我下次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說著他還給何有磕了一個頭。
這再直播間的觀眾們看來,好像有些小題大做了。
怎麼不就是使了一點手段,他們便如此害怕何有呢?
可是隻有三人清楚,身體裡的那股殺氣在運轉起來的時候,有多麼可怕。
那種陰冷到極致、森寒到極致,以致於讓他們產生一種下一秒就會死的滅頂的危機感席卷全身,並且他們在同一時間明白,這種殺氣來自於何有,並且隻要她心念一動,便可以用這殺氣摧毀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心防便已經徹底破碎。
而後何有平靜的、冰冷的神情,隻是加劇了他們對何有的敬畏與恐懼。
若是何有的手段,是在他們理解範圍之內的,他們對何有的臣服必然是心不甘情不願。
但何有的手段已經徹底超出了他們的理解,打碎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不敢想後果,也不敢提反抗,於是這臣服便理所當然。
孫源的背脊也微微彎了下去,在以極小的幅度顫抖著。
直到何有的清朗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朵。
那是帶著笑意的:“為何要怪你們?”
幾人欣喜地看向何有,是他們誤會了?
燭火下,少年仍舊是一襲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