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紙筆!”
沈卻麵無表情。
石安見狀隻能去取了紙筆過來。
沈卻執筆親自寫了賣身契遞給薛諾,上頭清楚明白寫著薛諾自賣為奴二十年,等遞給薛諾時,她卻看也沒看就直接按了手印。
“你不看看?”
“我不識字。”
沈卻愣住,薛諾怎麼會不識字?
他心中有一瞬間的疑惑,卻也沒多想,隻是將賣身契收起來後,就朝著身旁看傻了眼的石安說道:
“派人去碼頭找,看能不能攔住抓他姐姐的人。”
他垂眸對著薛諾說道,
“你跟我去扈家。”
薛諾臉上頓時露出欣喜,連忙爬起來就想走,卻被沈卻攔住。
“傷口處理一下。”
“不用……”
薛諾想說不用,可對上沈卻冷然的眼,陡然想起自己奴才的身份沉默下來。
沈卻朝著門外看了眼,就立刻有人進來替薛諾處理腦袋上的傷,等過了片刻,薛諾才纏著白布跟著沈卻一起去了扈家。
柳園主人突然造訪,扈家上下都是極為驚訝的。
自打知道柳園裡住進了什麼人時,扈家的人就想儘辦法想要與他攀交情,可柳園的那人油鹽不進,他們這才歇了念頭。
沒想到人今天居然自己找上門來。
“老爺,你說那位沈公子怎麼回事,之前你幾次三番想要拜訪都被推拒,今天卻主動說要借人,這大半夜的更是找上門來?”
扈夫人一邊替自家夫君穿著衣裳,一邊問。
扈盛林扯了扯袖子皺眉說道:“我哪兒知道,反正那是京裡頭的貴人,怠慢不得。”
沈卻是當朝次輔沈忠康的長孫,其父沈正勤更是太子少傅,陛下和東宮眼前紅人。
扈盛林早就聽聞過沈家的事情,更知道連他那位主支的侍郎堂兄都想要討好沈家,先前沈卻到了祁鎮之後,他就幾次想要拜訪借機拉攏關係,隻可惜沈卻為人看似溫和卻極難靠近。
如今突然上門。
甭管沈卻為什麼來的,他都得恭敬迎著。
扈盛林匆匆忙忙係著披風就出了房門,等到了前廳時,就見沈卻坐在廳中,身邊還站著個臟兮兮的半大孩子。
那小孩兒腦袋上像是受傷,纏著一圈白布,上頭隱約還能看到血跡。
“沈公子,您怎麼這麼晚過來?”
他上前問候了一聲,就朝著旁邊的人斥道,“你們怎麼待客的,沈公子過來也敢怠慢,還不趕緊去上茶……”
“不必了。”
沈卻直接說道,“扈老爺,今天這麼晚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扈老爺幫忙。”
“幫忙不敢,沈公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扈盛林連忙說道。
沈卻指了指自己身旁站著的小孩兒:“我這次來江南,是為了尋找府裡一位世交家中走丟的小孩兒,一路順著線索來了祁鎮,才總算找著了他們姐弟。”
扈盛林聞言看了眼薛諾有些不解,找到了就找到了,沈卻來他家裡說這事乾什麼,他試探的說了句:“那,恭喜?”
“可他姐姐被人擄走了。”
“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擄人?”
扈盛林頓時驚訝,“沈公子您彆急,可知曉擄人的人是誰,人在什麼地方丟的?這祁鎮地方不大,我這就派人幫您去找……”
沈卻聞言說道:“人就在扈家門前丟的。”
什麼?
扈盛林僵住,條件反射就道:“怎麼可能,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們府門前擄人?”
“石安。”沈卻沒說什麼,隻喚了聲。
外頭石安就推攘著被捆著的王大走了進來,將人拎著到了廳內,一腳踹在他膝碗上,王大就差點一骨碌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