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領命之後就快步出去請大夫。
朱勝等人走後才忍不住問道:“大人,我知道您氣沈卻多事,可您既然都已經讓他請大夫了,何必還把人留在牢裡。”
“漕運司的人恐怕這兩天就來了,要是讓他們瞧見沈卻傷重,到時肯定會拿著沈卻的事情找您麻煩?”
“找我什麼麻煩,我不過是照章辦事,領了皇命追查賬冊下落罷了,沈卻擅自將扈家賬冊送往漕司,有與人勾結之嫌,本官查案心切才讓他受點兒杖責,誰能說得出本官半個錯字?”
徐立甄不以為意,“況且眼下要是把人從牢裡弄出來,那才是落人話柄。”
朱勝聞言不解。
徐立甄看著他:“沈卻在牢裡,是因為他私藏賬冊勾結漕司,漕司的人一天不把賬冊送回來他就有一天有罪。”
“可眼下漕司的人還沒來,我就主動把人放出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朱勝整個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要是主動把沈卻放出來,豈不是就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大人之前杖責沈卻是為了私心,跟私鹽走運還有扈家賬冊沒有半點兒關係?
“是屬下愚鈍。”
徐立甄伸手撥弄著眼前的燈芯,屋子裡的光線搖曳起來:“沈卻的事情彆管了,人死不了就行,不過這次南下算是白走一趟了。”
朱勝忍不住在旁說道:“其實也不算是白走,那個柴春華不是還在大人手裡嗎?等回京之後,三皇子和成國公府必定會感謝大人,而且那賬冊咱們雖然沒有拿到,可漕運上這次肯定會有大動靜,大人也能趁機安插幾個人進去。”
“還有四皇子那邊,大人替他掃清了尾巴,也算是送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徐立甄聞言垂著眼,他要的可不是四皇子的人情。
原本意外知道私鹽走運的事情趁機南下,是想借著扈家的東西拿捏漕運上一些官員,順勢將那些人招攬到麾下,可是知道卻被沈卻給攪合了。
扈盛林與人合謀走運私鹽是鐵定會入罪,京裡頭扈盛全那邊多少也會受到牽連,四皇子折損了臂膀,就算記他人情那也有限。
徐立甄將燈芯撥正:“等漕司的人來了,就準備回呈州。”
朱勝問道:“大人要審這案子?”
“當然要審。”
徐立甄把玩著手裡的小木棍,微眯著眼道,
“既然賬冊拿不到了,那該怎麼審就怎麼審,不僅要審,還要把案子辦的漂漂亮亮。”
得不了漕運上的好處,就得占住陛下那頭。
陛下關心漕運之事他是知道的,隻這幾年派來的人一直都探不進漕司深處,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如借著這次的事當了敲門鑽,將私鹽走運的案子辦的漂漂亮亮。
他說話間將手裡那小木棍朝著桌上一扔,“啪”的一聲落在了桌麵上。
“我這監察禦史也當了快三年了,是時候該挪挪了。”
“那崔大人那邊……”
“讓他安生點,彆惹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