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又跟沈卻說了會兒話後,提及沈正天因為六月殿試之事還在宮中與人議題,今夜怕是不會回來,他問了一些沈卻去江南的事後,就交代他好生歇息。
等沈忠康打算離開時,沈卻突然問道:
“祖父,我記得那位薛侍郎當年是因為謀逆案失蹤後下落不明,那他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沈忠康側目。
沈卻說道:“我就是剛才聽您說起他和詹長冬的事情有些好奇,那位薛侍郎跟詹長冬的關係如何?”
沈忠康回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說道:“兩人關係可謂勢同水火,薛忱從應試開始就壓了詹長冬一頭,一路到後來入了朝堂,兩人也沒少對掐。”
那會兒兩人剛入朝時雖然同在翰林,可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榜眼,官位高低先且不論,身為狀元的薛忱在眾人眼裡總高了詹長冬那麼一籌。
詹長冬也是心高氣傲之輩,與薛忱處處不和,後來薛忱入了永昭公主府,那詹長冬就屢屢針對永昭公主,還曾指著薛忱的鼻子罵他以色侍人,自甘墮落。
聽聞兩人後來還打了起來。
“至於薛忱,他父母早亡,跟他兄長薛玉一起在他叔父家長大,後來因謀逆案潛逃失蹤之後,他叔父就將他和薛玉一起逐出了薛家。”
“薛忱那時候住在永昭公主府裡,也未曾娶親,倒是他兄長,娶妻後意外雙雙亡故,留下一個女兒養在薛忱身邊。”
沈卻連忙道:“那那個孩子呢?”
“不知道。”
沈忠康抿抿唇,“公主府血洗時死了很多人,那府裡丫環奴仆、老人孩子累成了屍山,連永昭公主一雙兒女都沒逃過,那孩子也許也已經死了……”
他不想多說當年的事情,隻要想起那場血洗,哪怕時隔多年心中依舊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
沈忠康直接道:“薛忱是朝廷欽犯,詹長冬必不想跟他再扯上關係,往後若是見到詹長冬不要替他。”
“太子知你傷勢未愈,特意讓你多休養幾日,你早些歇著,我也累了。”
……
沈卻起身將沈忠康送到門前,沈忠康就揮手讓他不用往外送了。
“石安和龔臨都留在了江南養傷,你身邊就剩個抱樸,漕運的事情多少都跟你有些關係,難保不會有人朝你動手,往後就讓薑成留在你身邊,等龔臨他們回來之後再讓他回我那邊。”
複又對著薑成道,
“好好保護長垣。”
薑成點點頭就站在了沈卻身後。
沈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不少人眼中釘,不會傻到覺得那些人什麼事情都放在明麵上來:“謝謝祖父。”
“回去吧。”
沈忠康獨自踩著夜色離開,離開院前轉彎時露出側臉,臉上才沒了剛才的溫和隨意,他嘴角一點點繃了起來,眉間的豎紋也越發深了些,攥緊了拳心時,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