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各自有各自的職責,彼此之間也一直都是暗中通信往來,並不知道彼此身份,後來也是因為鹿蜀在那場血洗之中出手助我逃離京城,我才意外知道了他是誰,可蠱雕和蒼鷺卻一直未曾露過麵,我也不敢擅自將少主的身份告知二人。”
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時隔七年,誰也不知道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在不確定他們身份之前,他不敢拿主上唯一留下的血脈冒險。
薛諾聞言神色微鬆,她對於昭雲十四騎的事情其實知道的不是很多,她隻是以前聽母親說起過這些人是絕對忠誠於她的,還曾說起過這十四人存在的意義。
那時候母親曾摸著她的頭笑眯眯地說,等她再大一些,便將這些人傳給她,讓他們成為她臂膀,隻是還沒等到那一天,就迎來宮中血洗。
若非她將母親的話一遍一遍的記在心中,要不是她曾看過黑甲衛身上屬於昭雲十四騎的刺青,那天夜裡她也不會將邱長青認了出來。
薛諾眸色微冷:“鹿蜀是誰?”
“太醫院院判,寧敬水。”
薛諾眸色微怔,太醫院的人?
“當年公主府被血洗時,便是寧敬水救了我,助我逃出京城,”邱長青低聲道:“寧敬水讓我轉告少主,他想要與少主見上一麵,不知少主什麼時候有時間見他。”
薛諾說道:“今夜就行。”
邱長青驚訝:“今夜?”
“怎麼,不行?”
“不是……”邱長青搖搖頭,“可是沈家這邊?”
“放心吧,今夜不會有人過來,”
她原是想去辦點兒彆的事情,既然有人要見,那換個時間再去辦“私事”也沒什麼,正好她也有一些關於宮中的事情想要問寧敬水。
薛諾推開朝著後方的窗戶,看了眼外間月色,“走吧,趁著時間還早,早去早回。”
邱長青見她說完後人就已經先躍了出去,完全不像是說著玩的,雖然有些擔心沈家這邊會察覺,可到底還是決定信任薛諾跟著她出去。
薛諾這幾日早就將弗林院附近轉了個遍,再加上白天跟著沈長瑞他們出府時留意過一路上的巡守之處。
她領著邱長青避開了主院那邊,直接從跨院翻了出去後,就徑直到了角門附近一處不惹人眼的地方,輕易便出了沈宅。
“這沈家內宅有不少人守著,也有幾個身手不錯的,晚些時候我給你畫張圖,將護衛巡邏圖標出來,你以後來的時候避著些。”
她這幾天留在沈家夜裡沒事,就四處“溜達”,大概將沈家摸了一遍。
邱長青張張嘴:“這種事情該屬下來做……”
“你來太麻煩。”
薛諾沒覺得這種小事也得讓外頭的人來冒險,況且她光明正大的溜達,總比邱長青進來撞上人來的強。
她說道,“行了,趕緊領路,去見鹿蜀。”
邱長青帶著她出了金鱗坊,一路繞開了京中宵禁巡邏的衛兵,走小路去了小容華坊,兩人騰挪之間翻過兩處房頂,最後才落在一處院子裡麵,而邱長青直接領著她就朝著後院摸去。
薛諾一路上觀察著寧敬水的住處,三進出的院子,比起沈家來說小了很多,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卻已經算得上極為不錯的。
四周看著極為素雅,廊下掛著幾盞燈籠。
院子裡種了幾株雪柳,上麵開滿了白色小花,有風吹過時,那些花便飄飄揚揚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