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失了聖意,又失了朝堂。
反之,太子若稍稍“服軟”,主動將漕運的“利益”讓了出去,屆時自有其他人來爭奪漕運總督的位置,也自然有人會擋在太子前麵。
漕運權利爭奪,陛下無暇針對太子,其他人也顧不上太子這邊,而太子就能更好的將精力放在朝中……
比如,六部?
其中與漕運牽扯最深的戶部,若能拿下,對太子而言會更為有利。
沈忠康腦海之中一瞬間就想了很多,片刻間就捋出了太子退讓之後所能得到的好處和利益,他微眯著眼,手中拿著顆棋子摩挲著:“這個薛諾對於朝堂之事的把握,比之朝中一些老家夥還要敏銳。”
他朝著孫伯道,“去把弗林院的人撤回來,這幾日留意著府裡新進的人,薛諾要的就直接給他送過去,不必為難。”
孫伯皺眉:“那以後不監視了?”
“要,但換個人,讓黃磷親自盯著他。”
黃磷是沈家為數不多的暗探,手段極高,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就算在皇宮大內也能來去自如。
若非必要,沈忠康不會輕易用他。
“薛諾今日示好,恐怕是在為著之後見太子做準備,私鹽案堂審那日,他十之八九會跟著長垣一起去衙門……”以他那孫兒的性子,不會讓薛諾進大堂,可在堂外等著也是能見到太子的。
“他今日突然動下人,利用長林長瑞,又主動暴露這麼多,最終的目的恐怕是在太子身上。”
孫伯聞言大驚:“他竟是衝著太子來的?”
“是與不是,看堂審那日他會不會去見太子就知道了。”
沈忠康微沉著眼:“我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求的是什麼,青雲前程,從龍之功?亦或是其他……不過既暫時無害,是忠是奸就先且看看,告訴黃磷,不用管其他,隻盯著薛諾就行。”
若是好的,留著無妨,可若是有彆的心思……
沈忠康手中棋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
這般機敏狡猾的人,留不得。
孫伯自然是聽出了沈忠康的意思,也驚懼於那少年人居然有這般能耐,竟是讓老爺動用黃磷親自盯著。
他原本的輕視之心瞬間散了個乾淨,不由將那少年視為危險之人,卻也忍不住說道:“老爺既知他不是好人,為何不讓公子知曉?”
“你當長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沈忠康嗤了聲。
見孫伯麵露驚愕。
沈忠康沒好氣地說道,“那小子知道的恐怕比我還多,你以為他當初為什麼非得替太子南下,尋個拜訪的借口卻在江南逗留數月,後來又平白無故攬了薛諾的事情,摻合進私鹽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