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這小子這般奸猾,不會拿你自己的命冒險。”
“……”
薛諾翻了翻眼皮,“老爺子,咱們說話歸說話,可不帶還罵人的。”
“我這兒身份瞞得死死的,打從入京之後就沒跟人結過仇,要說起來今天這事我可是幫您家大孫子擋了災,您不謝謝我也就算了,可不帶還罵我的。”
沈老爺子見她歪著腦袋枕在胳膊上吊著眉眼,直接嗤笑了聲:“不裝了?”
“害!”薛諾笑得一臉無辜,“您老這麼精明,公子也是睿智,我哪能瞞得過你們?”
沈卻冷笑著就將她的馬屁給踢了回去:“要不是我今天發現你不對扒了你的皮,你會坦白?”
薛諾心裡說了句當然不會,臉上笑容卻是乖巧:
“那當然了,公子對我這麼好,我從來沒想過要瞞你呀,要不是形勢所逼怕暴露了身份後會牽連了沈家,我肯定一早就對你坦誠相告。”
沈卻呸了一聲。
他信她個鬼!
以前總覺得小孩兒心思簡單一眼就能看透,可如今才發現她就是個裹了十層皮子的野狐狸,又奸又狡還臉皮賊厚,都被他揭穿了還腆著臉說起謊來都不打草稿,一肚子的壞水兒。
沈忠康也是被薛諾的不要臉噎了下,瞧見自家孫子黑著臉的樣子,他直接說道:“行了,你也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隻問你,你和薛忱到底是什麼關係,借著長垣回京又想要做什麼。”
薛諾枕著下巴:“薛忱是我爹。”
沈忠康眉心緊皺:“薛諾,我肯好好問你是因為顧念著薛忱,可你如若到了這個時候還戲弄我們,連句實話都沒有,那後麵的話也不必說了。”
“我沒戲弄您,薛忱的確是我爹。”
“薛忱當年離京的時候根本沒有子嗣,七年而已,他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大的兒子!”
“我又沒說是親子。”
沈忠康和沈卻都是愣了下。
薛諾微歪著頭說道:“我父母雙亡,叔伯相欺,族中人覬覦我家中留下產業想要將我趕儘殺絕,是薛爹爹救了我。”
“那時候他帶著阿姐四處逃亡躲避追兵,可是因阿姐身患隱疾須得到處看診,所以一直無法徹底隱匿,直到四年前湊巧遇到我,才借我家中庇護改名換姓隱匿下來。”
“薛爹爹一直照顧我,幫著我接管家中事務,教我為人處事,後來還將阿姐許配給我,他自然也就成了我父親。”
“我敬他也仰慕他,更心疼他當年遭遇,薛爹爹本是驚才絕豔之輩,卻蒙受冤屈心中憋悶亡於延陵之地,至死都背著逆賊之名,我自然要進京替他討個公道。”
沈忠康看著薛諾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話中是否有假,可薛諾目光漆黑毫無半點說謊的跡象。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查薛忱的事情,的確查到當年薛忱逃離京城之後偶有消息傳來,也查到他曾帶著一病女孩兒四處尋醫看診。
天慶帝一直下令追捕薛忱,直到四年前薛忱突然消失無蹤,像是被人隱匿了蹤跡,那之後再無人發現過他的下落。
這一切都跟薛諾所說的對得上。
最關鍵的是,沈忠康驚愕:“薛忱死了?!”
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沈卻也是開口,隻是他問的問題格外與眾不同:“你跟薛嫵定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