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樸端著銅盆到了跟前,服侍著沈卻洗漱,等外間的人陸陸續續送了早點過來退下去後就問道:“公子可是著涼了,怎麼聲音都啞了?”
“昨夜喝了酒吹了點風,不礙事。”
沈卻說完之後,看著一桌子吃食卻沒半點胃口。
他強壓著思緒告訴自己昨天夜裡是喝酒生了幻覺,他不可能覬覦一個男子,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兒,可安撫之後那心驚肉跳的餘悸依舊沒散。
沈卻隻勉強喝了兩口白粥,就再難下咽。
抱樸有些擔心:“公子,你臉色不好,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您看看?”
沈卻放下碗揉了揉眉心:“不用,我去翰林院點卯之後,還要去東宮一趟。”
他開口讓抱樸下去準備馬車,等緩過了那陣頭疼之後,這才起身走到門前。
外麵天光微霽,入秋後冷風從脖頸灌進來時,冷的他一哆嗦。
沈卻腦子清醒了許多,忍不住看了跨院那邊一眼,目光落在薛諾住處的方向一瞬就快速將目光收了回來。
“薑成,你去那頭一趟,找……薛諾把昨天夜裡他給我的東西拿回來,我待會兒要帶去東宮。”
薑成沒聽出什麼不對的,點點頭就走了過去,不過小片刻就回來。
“拿到了嗎?”
“拿到了。”
“他醒了?”
薑成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沈卻嘴裡的是他是誰,搖搖頭說道:“還睡著呢,是金風把東西給我的,說是昨兒個夜裡他吩咐的,還有這兩塊令牌,說是交給公子一起去處置……”
他不知道那張紙裡寫的是什麼,可這兩塊令牌他卻是認得出來的,這分明是官家的東西,而且瞧著像是大理寺的。
薑成忍不住低聲問道,“大公子,這大理寺的東西,怎麼會在薛諾手裡?”
沈卻接過那東西抿抿唇,下意識隱瞞薛諾偷了大理寺令牌的事,隻說道:“她之前不知道打哪弄來的,想是捏著燙手,你待會兒去把這牌子處理了,弄乾淨些,彆叫人察覺了。”
薑成也沒多想,點點頭答應下來。
沈卻遲疑:“金風還有說什麼嗎?”
薑成搖搖頭:“沒說什麼了,隻說他主子這幾天嗜睡,讓誰都彆找她。”
沈卻沉默了片刻,想起昨天夜裡他“逃走”時薛諾滿臉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模樣,他心頭微鬆口氣。
“吩咐門房那邊,要是有人找他就替他擋擋,弗林院這邊也是,彆叫人擾了他休息。”
“好。”
薑成送沈卻出府時,突然想起件事來,“對了公子,石安那邊來信了,說是也許有薛嫵下落了。”
沈卻猛的一停,抬頭道:“薛嫵還活著?”
薑成說道:“暫時還不確定是不是她。”
“石安沿途打探了消息,又在呈州附近州府碼頭都派人去問過,後來在雍安碼頭附近問到說有人曾在那一帶打探過一個女子身份。”
“那女子曾經落水,容貌極好,被人撈起來時身上還有傷,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打探的人突然就又沒消息。”
容貌極好,又受了傷,又剛好是從陵江撈出來的。
沈卻臉上動容:“知道是什麼人打探的嗎,有沒有人看到過那女子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