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帝摩挲著棋子,揮揮手讓那太監退了下去。
太子坐在天慶帝對麵心中隱道不好,他忍不住看了馮源一眼,猜測著他剛才提起徐立甄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啪。”
棋子落盤,天慶帝收走了數枚棋子說道:“元煜,你這棋藝可是退步了。”
太子連忙回神笑著說道:“兒臣前些日子還得太傅誇讚了,是父皇棋藝精進,不過父皇可彆讓我,兒臣今兒個定能贏您一局。”
天慶帝聞言頓時朗笑出聲:“是嗎,那朕等著!”
……
父子難得和煦,太子陪著天慶帝下棋閒談,偶爾提幾句朝堂之事,等陪著天慶帝用了午膳見他閉眼小憩之後,太子這才脫身回了東宮。
沈卻一直在東宮等著,見太子回來就連忙起身:“殿下…”
“不必多禮。”
太子壓著沈卻讓他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就說道,“這陪著父皇下棋簡直比讓我看一天折子還累。”
輸的多了不行,顯得他無能,可贏得多了更不行,那掃了帝王顏麵。
太子已經很久沒這麼費儘心思做一件事情,滿腦子想的都是讓自己既要輸,又不能輸的太明顯。
他揉了揉指腹:“本想早些回來跟你說事的,可父皇難得興起非得讓我多下幾局,而且還定下趕在入冬之前再行一次秋獵。”
“又要秋獵?”沈卻皺眉。
太子點點頭:“父皇說重陽要祭祖,正好要去皇陵那邊,皇陵隔壁就是九黎山。”
“今年朝中事情不斷,父皇覺得煩心,正好想要趁著祭祖讓一眾朝臣都去九黎山散散心,還說要把這次秋獵和祭祖的事情交給我來操持。”
沈卻聞言就眉心皺的更緊,祭祖讓太子操持是很正常的事情,既能顯示儲君之位穩固,也能讓人知曉天慶帝對太子的態度。
可是秋獵的事情……
如果是尋常獵獮自然不麻煩,可聖駕也要去,又要帶上朝中的人,隨行必定還有宮妃、女眷,到時候光是禦守方麵就是一腦袋的包,而且三月他隨太子狩獵在獵場出事,太子墜馬不了了之。
沈卻還記得夢裡大概一年多後太子已經身亡,卻不知道太子是怎麼出事的。
他如今對於這種危險性十足的事情下意識排斥。
沈卻忍不住說道:“秋獵之事本該交給馮源和禁軍四營的人準備,殿下還要理政怎不推掉?”
太子歎口氣:“我說了,可父皇隻說是給我曆練,他這幾年難得主動交代我一件事,而且還答應將禁軍和錦麟衛暫交我調用,甚至連五城兵馬司那邊也隨我安排。”
“我要是推了,父皇怎麼想?”
祭祖和秋獵的事情放在一起,他總不能隻答應操持祭祀不管秋獵。
天慶帝向來自我,覺得交給他事情是委以重任和信任的表現,他要是拒絕了那就是不識好歹,恐怕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的關係又得完蛋。
太子說道:“我知道這事情安排起來麻煩,可麻煩也隻能去做,好在離重陽還有小半個月,來得及準備。”
沈卻也知道聖言已出容不得拒絕,此事也隻能如此了。
太子想起秋獵的麻煩也頗為心煩,讓人送了些涼茶過來壓壓燥氣,等感覺心頭氣順了些才說道:
“好在父皇已經定下了補缺之事,黎崢他們能夠順利回京了,李尚榮運氣好,能進了戶部占了空出來的侍郎位,其他幾人也都還不錯。”
“不過有件事情怕是麻煩,今天早朝上老三的人替成國公求情時跟徐立甄起了爭執,下朝之後就攔著徐立甄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