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帝心有衡量,臉上怒氣緩和了些。
太子這才繼續朝著天慶帝道“三弟就是一時氣不過才會信了這些無稽之言,可兒臣心中無愧不怕與人對質,父皇若是生氣打他幾板子就是,彆氣壞了您身子。”
天慶帝聞言就瞪了太子一眼“朕看你就是在拐著彎的替他求情!”
太子溫和一笑“兒臣哪有,兒臣也不喜歡三弟,討厭他來著。”
“你就會嘴上說說,心腸比誰都軟,難怪被他們欺到頭上來!”
天慶帝哪會信太子的話,他要真不喜歡老三,像是嘴裡說的厭惡的話,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哪會替他求情。
“你這性子也該改改了,彆什麼都一味讓著忍著,你是大業的儲君,是太子,彆叫人覺得你好欺負。”
天慶帝沒好氣地教訓了太子兩句,這才朝著斂郡王罵道,
“你看看你大哥對你如何,再看看你自己做的又是些什麼混賬事,你屢次針對太子都是他替你求情,若不然以你所做早就該被打死了事。”
“朕沒想過要你們兄友弟恭,可你手段這般臟,你對得起你大哥替你求情嗎?”
斂郡王忍不住看向太子,他這些年一直跟太子做對,也想要取而代之,甚至他一直覺得太子的性格根本不配當儲君。
可是這一刻他卻是生了迷茫。
剛才父皇的話他聽得清楚,分明是想要廢了他郡王的身份。
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二哥袖手旁觀,反而是他自己一直想要置於於死地的太子替他求情。
天慶帝見他那樣子就沒好氣“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滾出去領二十板子,往後要是再不知收斂,朕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斂郡王被帶出去打板子,走之前還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殿中那些朝臣對太子刮目相看。
哪怕是與二皇子親近的榮廣勝也不得不說,論心胸和氣度,太子的確是最適合當儲君的人,雖然瞧著太過仁善了些,可也隻有這種人上位當了君主,才不會乾出卸磨殺驢、鳥儘弓藏的事情。
嶽閣老和安閣老都是忍不住心中生出些念頭來,其他幾位朝臣也是紛紛看著太子麵露思忖,倒是二皇子忍不住捏緊了拳心,心中罵了句太子虛偽借機收攏人心。
若早知道父皇這般容易饒了老三,他怎會把機會讓給太子!
安國公在旁說道“陛下,燕淩已經去請四皇子了,隻陳家請帖以及傷及薛諾那人的事還得讓人去查,還有平遠伯那頭……可要傳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進宮?”
蕭池杵在一旁站著,冷不丁就被人踹了一腳。
他一個趔趄沒站穩直接上前了幾步,隻覺得腳腕子怕都被踹腫了。
正想扭頭問沈卻乾什麼,那頭安國公就狀似疑惑道“蕭伯爺突然上前,是想要查這案子?”
蕭池“??”
他眨了眨眼,一臉懵逼剛想說話。
安國公就朝著天慶帝道“其實這事情交給蕭伯爺倒也不是不可以,今天這事畢竟關乎皇子,又涉及到勳爵和元輔,刑部和大理寺行事必定會束手束腳。”
“蕭伯爺為人忠勇,又對薛嫵姑娘有心,若非是他早前就湊巧帶回了那孫薛氏,平遠伯他們突然發難,薛嫵姐弟怕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蕭伯爺到底與薛嫵姑娘有些關係,若不然交給馮大人和錦麟衛也行,隻不過先前馮大人聽信平遠伯之言險些將薛家姐弟帶回刑司,跟沈次輔他們也有些衝突,若他來審的話他們可能會有些抵觸……”
天慶帝聞言抬眼就看向馮源。
馮源向來行事周全,若無絕對把握輕易不會朝人露了喜惡。
更何況今天這事關乎沈家、太子,又有老三、老四摻合,事發時還在陳家,他不該那般容易就說出將人帶回刑司的話來。
馮源心中激靈低頭說道“奴才今日因平遠伯那番話提到了薛忱亂了心,這才想將人帶回來細審,可如今想來卻是被薛忱二字蒙了眼。”
“奴才一直在查薛忱難免會有偏倚,不適合再審此案,陛下不若招了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同審……”
“不必了。”天慶帝收回目光。
他仔細想了想安國公的話有幾分道理,事關老四,又與朝中官員、勳爵有關,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未必能公正公允,也未必有膽子能查的清楚。
蕭池這人莽歸莽,但光看他抓著朗珂的事不放就知道他一根筋,再加上薛嫵的關係,他定不會怕了那些宗親朝臣。
天慶帝說道“此事就照安國公說的,交給蕭池來審。”
馮源嘴角繃緊了,垂眸遮掩住眼裡的陰冷。
天慶帝朝著蕭池說道“你對薛嫵既有這份心,那這案子就好好地查,查清楚了,將想要陷害薛家姐弟的人給朕全部找出來。薛家姐弟瞧著是重情義的,朕給了你這機會,你可彆錯過了。”
蕭池愣了下,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這查案的事不歸兵馬司管,陛下該找刑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