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是同一個樣子,卻好像又有些不同。
沈卻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扭頭見薛諾出神看他,他不由道:“發什麼愣呢?”
薛諾杵著下巴露齒一笑:“沈卻,我發現你又俊了。”
沈卻無奈看她:“胡說八道什麼。”
他伸手朝著薛諾發頂揉了揉,這才說道:“這卷宗你好生收著,彆叫旁人知道了,至於剩下這些待會兒我會交給祖父和太子。”
“不過有件事情我有些擔心,陳寅那邊是不是知道你身份了,否則他為何會在離京之前會這東西交給我們?”
沈卻他們原本隻是猜著陳寅當了元輔多年,既能震懾朝堂,又能於聖前倚重兩朝不衰,他手中定然會握著些旁人沒有的東西。
他們本隻打算借著昨日的事情從陳寅手中掏些有用的消息,可誰能想到陳寅居然送了他們這麼大一份“驚喜”。
陳家和沈家不同,陳寅這些年也從未表露過立場。
沈忠康他們知曉薛諾身份同出一條船上自然不會傷及薛諾,可陳寅即將離京,他和陳家如若是知曉這些隱秘,對於他們來說絕非好事。
薛諾將那卷宗收起來說道:“他未必知道我是誰,這東西恐怕也不是給我的。”
沈卻疑惑:“你是說……”
“他應該隻是想要跟沈家和太子示好。”
薛諾見沈卻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她說道,“怎麼,覺得陳寅不該是這麼市儈庸俗的人,還是覺得他主動朝著你們示好,不符合他德高望重兩朝元輔的身份?”
沈卻遲疑:“陳老不像是這種人……”
薛諾聞言嗤了聲:“不像是什麼人?”
“你以為他高潔清廉。忠義無雙,還是覺得他能主動告老將元輔之位交給你祖父,就是他不慕權貴?”
“你怎麼沒想想,他若真是那般清正之人,又怎麼能在先帝和天慶帝手中穩坐元輔之位多年?”
薛諾臉上掩飾不住的嘲諷,
“這朝堂裡有幾人是真性情,又有幾個能毫無半點私心,你為什麼會覺得陳寅是例外?”
“他要是忠君護主,就不該瞞著所有人私藏這卷宗多年,他要是心懷天下,或是跟你祖父一樣是因權衡利弊不得不放任我母親之事,隻為顧全大局一時隱忍,留著這卷宗為著日後替我母親昭雪。”
“那這麼多年太子受困,沈家被人攻訐,明知朝中奸佞橫行清正之人受屈,他身為元輔可曾出手乾預過半點?”
薛諾聲音微冷,
“明明是文官之首,占著元輔之尊,借口年邁隱於府中對朝政之事不問不理,他不是清貴不屑權勢,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以他的年紀那元輔之位早晚會交給旁人。”
閣中能接任元輔之位的隻有那麼兩三個人,他們身後都站著朝中皇子。
太子勢弱卻是百足之蟲,東宮正位稍有機會便能起複,其他皇子也不可小覷,再加之天慶帝擅權,陳家又沒有足以接任他能夠繼續留在閣中之人。
陳寅隻有置身事外才能保陳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