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言儘於此,你若願意被人當成個傻子愚弄還對人家感激備至,那你便自己受著好了。”
“左不過回頭被人拋下的又不是我。”
薛諾起身撩開馬車簾子,回頭看著頹然跌坐在馬車上的斂郡王,
“其實你若想知道成安伯怎麼想的,端看這段時間他可曾替皇後出過力,皇後禁足鳳翎宮這麼長時間,鄭家可曾與你說過要怎樣助她出來?”
“皇後在,你才是中宮嫡子,是能與太子爭鋒的皇子。”
“若無皇後,你又算是什麼?”
薛諾“唰”地放下簾子,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就朝外走去,而斂郡王失神地看著落下來的簾子,整個人都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守在外頭的斂郡王府的人見薛諾下來連忙衝了過來想要攔著她,卻不想被金風直接暴力推攘開來,而薛諾徑直走了出去上了沈家的馬車。
斂郡王府的隨從比不過力大無窮的金風,被他幾拳頭打得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見著沈家馬車揚長而去。
他們隻能快步到了斂郡王那邊,等掀開馬車簾子,就見到自家郡王哪怕臉上腫脹依舊掩飾不住血色消退時的慘白。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
“王爺!”
斂郡王死死抓著袖口。
耳邊是幾人急呼,眼裡也能看到近在尺咫這些人的焦急。
他膝蓋上的疼的厲害,可再厲害都不及他心中驚慌。
哪怕他不斷告訴自己薛諾是在騙他,告訴自己這是太子和沈家詭計,是他們想要挑撥他和鄭家的關係,讓他和外祖父反目,可薛諾剛才的那些話卻依舊絲絲繞繞地浸入了他心底,讓他心中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斂郡王一邊告訴自己,外祖父不會騙他,他不會拿他去給二哥當了投誠的踏腳石,一邊卻又顫著手撐著車邊說道:
“今日我和薛諾敘話之事,不準告訴任何人。”
外間幾人都是一愣。
斂郡王抬眼時滿目陰霾:“包括成安伯,若他問起隻說我記恨薛諾害我被父皇掌嘴與她起了爭執,後與她動手離開,旁的事情誰若敢說漏了嘴,本王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剛才薛諾的話外間的人有沒有聽去,可無論是哪一句都不能被成安伯知曉。
外間幾人都是臉色微變,殿下與成安伯最是親近,為何要瞞著成安伯,可對上斂郡王滿是厲色的眼眸。
幾人都是身子一抖,連忙低垂著頭:“奴才明白。”
斂郡王深吸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掐出血跡的掌心,腦子裡全是薛諾剛才的那些話,他撐著車壁朝外說道:“去成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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