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說蠢話了。人……怎會憑空消失呢?”
儘管有人否認,不敢相信所看見的一切,但是事實證明,**氹真的會‘吃人’。
觸碰粉筆袋的喚靈師消失後,再無人敢擔畫標記的任務,隻能任由粉筆袋躺著。
可是,如果不沿途標記符號,他們很有可能真的迷失在**氹裡。
最後,明聖纖從隊伍後邊走出來,她將袋子拿起,在裡麵抽出一根斷成兩半的粉筆:“我做標記,繼續前進。”
陳斯點頭,他和兩名開辟小道的喚靈師繼續配合,根據地圖指引。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從他們進入**氹開始,就沒有後退的路可以離開。
做最壞的打算,他們要在對付窮奇的同時,還要接受**氹的詭異。
隊伍走走停停,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一公裡後,明聖纖找一棵樹乾畫上箭頭標記,和之前的喚靈師一樣,她在箭頭尾部寫上一些自己才看得懂的符號用於辨認。
接下來的路程裡,她一邊走,一邊在腦子自創文字密碼,這個密碼是新的文字。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漸漸黑了,他們無法知道現在具體多少點,因為手表之類的計時工具完全失靈,也許有八點,也許是久點。
在這期間他們幾次與窮奇擦肩而過,幸好沒有人員傷亡,窮奇也沒發現自己的地盤上多出二十幾個人類。
又走了一段時間,隊伍停下短暫休息。
陳斯和陳院士商量晚上睡覺的地點,其他喚靈師都席地而坐恢複體力。
宋靖棋給正在畫標記的明聖纖照明。
隻見她先畫一個簡單的箭頭用來標識隊伍前進的方向,接著在箭頭的尾部寫上奇怪符號
“這是什麼意思?”宋靖棋小聲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明聖纖賣了一個關子。
如果真收到回應,那**氹的秘密算是解開一大半。
喚靈師的體力和身體恢複能力都被加強許多,短暫休息後便起來趕路。
劉教授走了一天其實很累,但他仍然硬撐著,他向國家申請開啟這次任務可不是來**氹享受,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吃苦的準備。
直到,月上正中天,他們來到適合休息的一處平坦地方。
陳院士再也沒撐住,原地倒下呼呼大睡,其他喚靈師雖不算太累,但也架不住一整天趕路,原地坐下立馬休息。
隻有陳斯脾氣好且細心,將睡袋拿出來蓋在陳院士身上,免得這位年過半百身體還不太硬朗的男人著涼。
大家都在休息,明聖纖還不累,她和宋靖棋一起走到不遠處的樹乾,電筒光照過去一看,手下一頓。
“怎麼了?”宋靖棋問道。
“這棵樹,被畫了標記。”她聲音沒有像之前負責畫標記的林子鳴一樣充滿恐懼,就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足以讓沒睡著的人聽見。
他們湊過來,把目光放在樹乾上,良久問道:“真不是你畫的?”
怎麼可能有那麼湊巧的事情?
他們沒有走錯路,但是一路上總有部分樹木早已畫上標記。
明聖纖沉默半響,在大家以為她要否認時,點頭說道:“是我畫的。”
“怎麼……什麼?”
“是你畫?”
“你為什麼做這種事情?”
所有人都仿佛自己聽錯了一樣,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明聖纖。
“從我畫標記開始,就在箭頭後麵加上隻有自己認識的符號,在我寫上去之前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指向箭頭後像鬼畫符一樣的東西。
“所以我斷定,這絕對是我親手畫上去,而且……她在跟我對話。”
頓時,陰風陣陣,一些膽小的人撫上自己手臂,將一顆一顆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摁下去。
站在不遠處的口罩女孩雙手抱胸,問道:“什麼叫做和你對話?”
“我之前在樹乾上留下一個問題,我問你是誰。”明聖纖說話速度不快,“而這棵樹,寫著我的名字。”
不同的人有不同想法,如果把這個當作巧合,隻能算是靈異事件,但如果聯想起來……
事情就有了另一個方向。
“你怎麼認出是自己名字?”女孩繼續追問。
“我將所有的字都取偏旁和最主要的特點,某些字選擇完全相反的意思作為本意。”明聖纖解釋道,“根據規律,可以推斷出符號的意思。”
從她拿起粉筆畫標記開始,便在趕路的時間創造一套有規律的字,目前已有三千個,自己的名字自然也包含在內。
“今晚先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明聖纖換一顆樹畫上標記。
回來時看見口罩女孩仍在原地,她目光凝聚在明聖纖身上,好一會才問道:“你覺得消失的人去哪了?”
“也許還在**氹裡。”明聖纖拉上粉筆袋的繩子,剛走兩步,便看見不遠處的樹木旁,有個人影漸漸出現。
他慢慢走近隊伍,腳踩在落葉上發出‘莎莎’的聲音。
“誰啊,不休息出去晃。”抱怨的喚靈師離來者最近,他把手電筒打開,照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光線從低到高,最後定格在來者的臉上。
“你去哪裡了?”拿著電筒的喚靈師爬起來,拉住來者,“是你?林子鳴,你自己一個人離開,也太大膽了吧?跟著我們才安全好嗎?”
原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是林子鳴,先前負責畫標記的人。
林子鳴一臉懵逼,滿臉迷茫,不解地問:“我自己離開?不是啊,你們才是去哪了,全都消失不見,是不是想要拋棄我?說好的組隊任務呢?”
“你在說什麼?”喚靈師不解。
他們說話沒有壓低音量,將附近的人都吵醒,本想說一頓,卻看見回來的林子鳴,於是統統圍住他,問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可有遇見什麼?
林子鳴連連解釋:“是你們不見,不是我不見。你們不見以後,我又冷又餓,隻好一直走……好不容易才看見一點亮光。”
喚靈師隻當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害怕而主動回來,剛想要安慰他幾句,就聽見明聖纖問道:“確定是你發現我們不見?”
林子鳴身高一米七,瘦弱的很,眼睛水汪汪:“我確定,真的是你們不見了。”
扶著他的喚靈師緩緩鬆開手,往後退,與他隔了好幾步的距離涇渭分明。
為什麼他說的事情和大家經曆的都不一樣?
林子鳴看不懂大家的表情,他打一個長長的哈欠,末了問道:“我好困啊,可以先去休息嗎?”
隊伍裡的喚靈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答應林子鳴,同時也不敢拒絕他。
隻有明聖纖朝他招手:“林子鳴,過來,你睡在這裡。”她指向離人群有些距離的小草堆。
離明聖纖近的喚靈師壓低聲音:“你瘋了不成?”
下一秒,收住聲音,因為林子鳴歡歡喜喜跑過來,路過他們,一下子倒在草堆上,和陳院士一樣呼呼大睡,看樣子真累壞了。
沒辦法,雖然明聖纖在他們隊伍裡年齡最小,但是魄力十足,他們隻能同意,隻是這個夜晚,沒有多少人能夠安然入睡。
一旦勉強睡著,就會覺得背後好像有個人盯著自己,令人毛骨悚然,無法入眠,大多數人處在精神衰弱邊緣,沒法放心好像鬼一樣的林子鳴,隻有少數神經大條的人可以安然入睡。
比如完全不知道什麼事情的陳院士。
第二天清晨,二十一個喚靈師隻剩下十九人。
“我親眼看見那兩個人半夜消失。”
“我也看見了,我不敢動,昨晚迷迷糊糊的,看見他們的睡袋突然塌下……”
越走進**氹深處,消失的人越多,越來越多喚靈師心生退意。
明聖纖吃了一小塊麵包填肚子,然後在紙上劃掉兩個人,說道:“繼續趕路,說不定走著走著就出現了。”
這句話,讓眾人背後一寒,君不見林子鳴就是這麼回來的嗎?可他還是人嗎?
除了陳院士欣喜林子鳴回來之外,旁人都不敢與他交流半句。
一切準備就緒,隊伍出發。
這一次大家的腳步都快了許多,畢竟跟在明聖纖身邊的林子鳴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走在他前身的人總覺得被鬼追,在他身後的人看見他的模樣就怕。
一小時後,明聖纖按照慣例在樹乾上畫上標記,她打開粉筆袋子發現裡麵隻剩下兩根。
“粉筆不多了。”她說。
如果用完,他們就要憑借感覺走,就算有一條路重複了也不會知道。
陳院士一拍腦袋,懊惱道:“還以為一袋夠,沒想到用的那麼快。”他低頭在地上找可代替的東西,當然石頭可不行。
林子鳴在這時候從背包裡拿出一袋嶄新的粉筆,遞給明聖纖:“我這裡有粉筆。”
他聲音清亮,把大家注意力吸引過去,看見那完全沒打開過的粉筆袋,頓時汗毛豎起,再也不能夠好好思考。
“你哪裡來的粉筆?”明聖纖很淡定,她邊問邊往的往林子鳴的粉筆袋裡掏粉筆用。
“嗯?一開始不是說讓我當標記員嗎?我一直沒用呢。”林子鳴笑得一臉單純,他抓抓頭發。
明聖纖聽了,麵上沒有任何反應。
標記畫完以後,隊伍繼續前進,現在喚靈師心裡想著要立即完成任務,一點都不敢耽擱,走的反而比昨天更加快,按照這個速度,也許今天晚上就能到達**氹中心,趕在窮奇進化前搬走屍體。
又行至需要標記箭頭的地點,明聖纖拿著粉筆走到樹前,筆尖剛接觸到樹乾上,頓了頓,直覺告訴她也許樹乾背後有東西。
她一向聽從自己的直覺,於是收起粉筆繞了過去。
隻見深褐色的樹乾上,早已經畫有一個箭頭,箭頭後邊跟著一串隻有她明白的文字。
上麵寫著:我是明聖纖,你是誰?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內容。
明聖纖敢肯定,這棵樹不是昨天那棵。
她眯起眼睛,在樹乾寫上——3。
畫完標記,明聖纖回到人群中吃點零食補充體力,一偏頭就看到林子鳴背包裡的麵包數量,比他們還多一個。
沒有聲張,她默默啃麵包。
下午,又有一個喚靈師消失不見,這回大家淡定許多,沒有再引起恐慌。
但是**氹仿佛在和他們開玩笑一樣,越接近目的地,消失速度就越快。
短短三小時,隊伍隻剩下十四人。
由於人數減少,兩位女孩子也得幫男生分擔一些物資,男生把相對比較輕的東西交給她們。
半小時後,明聖纖一邊喝水,一邊挑選一顆樹乾。
她挑的很隨意,選定一顆便往那個方向走去,沒走幾步便看見不遠處有一顆畫有標記的樹。
上麵畫著一個箭頭,後麵跟著幾個字。
我是明聖纖,你是誰?
34。
這是她臨時想出來的造字規則,隻寫出偏旁和最獨特的部分,獨體字隻寫其中一筆,還有就是月畫圓,太陽畫彎月等。
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同一時間,與她想到一塊嗎?
不可能,除非……
這個人就是她自己!
她很有理由懷疑,**氹裡有更多的她,也有更多的喚靈師。
會不會,先前的喚靈師並沒有死?
不對!
明聖纖冷汗突然彪出,她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能有三十四個她,那麼窮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