檮杌渾身骨頭被這一腳踢得儘數折斷,它吐出碎裂的舌頭肉塊,正要反擊泄憤,卻見攻擊他的人穿著黑色長袍,再往上看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放哪裡都賞心悅目,可檮杌卻嚇得瑟瑟發抖。
這人身上有屬於上古的氣息,除了魔神燭龍,還有誰?
魔神燭九陰金色的獸瞳盯著檮杌,他五指成爪狀,尖尖的指甲凸出,他微微歪頭:“誰允許你吃她?”
檮杌地上一點都不敢動,它巨大頭顱幾乎要埋在地底下,如果此時有洞的話。
它大眼裡滿是恐懼,內心祈求魔神原諒不知情的它。
可是燭九陰怎會放過他?
竟化成原型,發出巨大的咆哮聲,一尾巴扇了過去。
凶獸檮杌蠻橫一輩子,被燭九陰赤色尾巴一掃,毫無反抗之力,身體裂成兩半,永遠結束生命。
這場麵太過突然,檮杌至死雙目都未能闔上。
燭九陰解決完以下犯上的凶獸,心情還是不佳,他恢複成人形隻留下赤色蛇尾。
金色的眸子看向仍然掐著未來的男子,不甚在意地說道:“怎麼又是你,黑曜。”
黑曜收緊掐著未來的五指,感受越來越虛弱的呼吸,他輕笑:“你做不到,我便幫你做。”
他指殺死明聖纖一事。
燭九陰不喜歡隱藏自己的心情,他甩著赤尾一臉不耐煩:“滾!”
尾巴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變大,絲毫不給黑曜反應的機會便甩到他的手臂,逼迫黑曜鬆開未來。
第一下,黑曜收起笑容。
第二下,黑曜手臂被赤尾抽得彎曲,無法伸直。
第三下,黑曜終於鬆開未來。
他的手控製不住的顫動,隱藏在背後,但他不顯分毫:“燭九陰,你是燭龍。”
“我不要,和你廢話!”燭九陰豎瞳緊盯黑曜,爪子已控製不住,赤尾也蠢蠢欲動,他露出兩顆小尖牙,“想和你打,很久了。”
垃圾,黑曜。
來戰!
赤尾是他最有力的武器,燭九陰對待黑曜可沒什麼尊重對手的態度,他把剛才黑曜踢明聖纖兩腳的力道全部,甚至十倍返還回去,將黑曜揍倒在地上。
黑曜實力還未到達鼎盛時期,受了一下赤尾攻擊後吐出一口青色的血。
這血和未來竟一模一樣。
他麵無表情單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燭九陰,你會後悔的。”
燭九陰晃著蛇尾小尖牙抵在下唇,沒有理會他。
黑曜也不覺得燭九陰會說什麼,他暗自控製周圍的靈氣,輕身飛走,在他離開的方向,出現一麵鏡子,他直直穿過,消失不見。
修仙世界與妖獸的戰鬥全麵結束。
這場戰鬥,七宗弟子隻活下了六十餘人。
其中孟光的傷勢最輕,他試圖爬到明聖纖身邊確認她的傷情:“明師……姐……”
沒曾想,伸出的手被一隻白皙乾淨的腳踩住,不疼但卻不能動彈,他抬頭便看見燭九陰的下巴。
“喂,小鬼。”他惡狠狠喊了一句,“滾開。”
好凶!
孟光嚇得縮縮脖子,引得受傷的背部一陣疼痛,這一疼竟然將他疼暈過去。
輕輕鬆鬆解決一個弱雞,燭九陰邁開步子走到明聖纖身邊,金色的豎瞳盯著她不自然彎曲的腿,半晌挪開視線。
明聖纖渾身泥濘,還能動彈的手中捏著澤雲帝君的本命靈牌,過了一會,她想到什麼,將本命靈牌放在地上,然後用手在土裡挖出枯黃的靈草。
接著她單手碾碎靈草沾得滿手粘液再塗抹到帝君的本命靈牌上,一連重複好幾次……
本命靈牌被粘液糊沾滿,卻依然是三塊。
“怎麼粘不回去?”
秋寶不是說靈草的粘液是上好的漿糊嗎?
為什麼不能把本命靈牌粘好?
既然命隕牌碎,那麼把本命靈牌粘回去,帝君不就可以複活了?
明聖纖強忍淚水又找到一把靈草碾碎,取得粘液抹去,她一次一次的重複……
直到黑色的外袍遮住她全身,她才徹底暈倒。
“眼淚真煩。”燭九陰一臉嫌棄,卻任勞任怨把半邊身子不能動彈的明聖纖抱起來,黑色袍子將她全身裹住隻餘下一張臉。
可是,眼中冒出的光太過美好。
鐘山有那麼多珍寶,卻不如她雙眼中的光明亮。
·
明聖纖再次醒來是在沁竹院,她的傷被精心包紮,身體已經感覺不到劇烈的疼痛。
她坐起來發現床頭擺著一根竹棍,不遠處的桌上放著一瓶藥,還有一壺熱水,未來躺在不遠處的小床上。
一切好像回到幾天前,秋寶、小天狗、帝君還在的時候。
明聖纖還是不太相信,她撐著竹棍一瘸一拐離開房門徑直往澤雲帝君的屋內走去。
帝君獨自居住在一個院子裡,平日除非他同意否則無人敢接近一步,明聖纖利用開鎖訣將房門打開。
房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她覺得失落就要關上門,卻看見帝君床上有一個黑色的木盒。
明聖纖本想就此離開,卻無法控製的往前走,然後打開木盒。
盒子裡躺著一張巴掌大的紙條,她將紙展開把內容全部看完。
·
明聖纖從屋內出來,她臉色有些蒼白,拄著拐杖來到靈田附近,遠遠便看見蹲在地上黑黑的一大坨。
唯一能讓人辨認出身份的隻有他背後那快速擺動的尾巴了。
聽見她出來的聲音,燭九陰轉身露出與澤雲帝君一樣的臉,晃著尾巴接近明聖纖。
他臉色不太好,像隨時在爆發邊緣,幾步走到明聖纖麵前,丟一塊東西到她懷裡,悶悶的說:“好了。”
說罷,他召喚出鐘山黃雲,頭也不回離開。
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著似的。
明聖纖覺得十分奇怪,待他離開後才低頭,然後便看見澤雲帝君的本命靈牌躺在自己的手心裡。
本命靈牌被燭九陰鑲上金子,強行合在一起,碎裂的沈嘉楠三個字剛好被金色覆蓋一部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寫的是什麼,估計現在一個字都不能認出來。
手指撫上冰涼的玉佩,她現在的心情很矛盾。
其實她早知道就算本命靈牌勉強合在一起,帝君也不能複活,在東山禁地用靈草粘液隻是她的執念罷了。
明聖纖垂著頭,連發絲都暗淡許多。
正當嗓子發苦時,餘光看見前方多出一個人,這月白色的衣擺很是熟悉,明聖纖猛抬起頭,待看清對麵的人時目露欣喜!
澤雲帝君!
他不是已經……
澤雲帝君邁步走向她,大手和之前看見的一樣,沒有一點瑕疵,他輕輕的撫摸她的發絲:“結束了。”
“師父!”明聖纖沒忍住撲進帝君懷裡,把之前看見本命靈牌破碎的心驚全部融進擁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