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聖纖夜晚回去時,愛麗絲仍然閉著眼,沒有動靜,隻有挺著的肚子微微起伏才讓人安心。
各個隔間的人都在為她祈禱,自發跪在自己的隔間裡念著祈禱詞。
明聖纖沒有信仰,也沒有醫術隻能坐在一旁休息,一直等到夜深人靜,她睜開眼睛。
今晚她必須拔掉頸部的針,否則先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肚子。
其實到了今天,明聖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饑餓感和疲憊感沒有一刻放過她,但她仍然以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
拔頸部和四肢的針有一個最大的區彆,那就是她完全看不見針頭在肉裡麵彎曲的方向。
隻能以疼痛來判斷,但無論往那個方向拔,她除了痛再無彆的感受,這種感覺就像盲人進入迷宮裡,找不到出去的路。
冷汗浸濕明聖纖的額頭,打濕她的頭發,一滴一滴劃過臉頰滴落在衣服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發出悶哼聲……
拔針的手立即頓住,黑夜中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在尋找發出聲音的人。
又過了一會,悶哼聲出現。
明聖纖鎖定對象——愛麗絲。
愛麗絲躺在隔間唯一一張木床上,她偶爾發出一絲呻|吟聲,聲音不大但在夜晚十分明顯。
明聖纖第一個反應是她肚子痛。
當即把拔針先放之腦後,走到愛麗絲身邊。
一靠近,便聞見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明聖纖聲音急促:“你在做什麼?”
愛麗絲沒有用回答明聖纖,她手中拿著針紮進自己的肚子,然後一點一點往下拉扯。
這根針很明顯是明聖纖藏在木板下的那根,不知何時被愛麗絲拿到。
明聖纖立即蹲下,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你瘋了?”
她已在肚子拉開一道口子,半個手掌長,肉眼可見鮮紅色的肉,人改多麼狠心才能對自己下得了手?
況且她用的不是刀,而是用細細的針。
這根針是明聖纖按照針頭形狀拔下來的,她知道有多長,多尖銳,此時就在愛麗絲肚皮上。
針如何比得上利器?
第一下劃不開的肉,還得再來一下,煎熬和痛苦都不是片刻的而是一次一次的。
愛麗絲艱難的劃拉大傷口,她聲音虛弱沙啞,有氣無力:“救他。”
‘他’指的是肚子裡的孩子。
愛麗絲沒有停止動作,她將手伸進洞裡麵,硬生生將八個月大的嬰兒拽出來,連血帶肉,還有帶血的肚臍帶。
小嬰兒出來時身體發紫發黑,手腳小小的,緊閉泡中的雙目。
明聖纖根本沒有感覺到她的呼吸,但她仍然雙手顫抖接過這個滑不溜秋的孩子:“你會死的。”
在這種沒有醫療條件的地方,四周圍都是細菌的環境下,生剖出一名孩子,她怎麼可能活?或者說孩子可能也活不下來吧?
明聖纖能感覺自己手中的孩子呼吸弱到近乎沒有,她不敢告訴愛麗絲,隻能看著她把所有針都從木板下拿出來,然後把針當成彆針固定住自己的肚子。
明聖纖想幫她止血,卻被愛麗絲製止,她不允許明聖纖幫忙,有氣無力地說:“不能沾血……”
此時的愛麗絲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她肚子流出來的血宛如一條小河,稀裡嘩啦的流,沒有停止。
正在此時,停止呼吸的小嬰兒突然發出哭聲,很輕很脆,像是知道母親的痛苦,他的小手虛空一抓。
明聖纖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愛麗絲身旁,讓她有一份念想。
隨後愛麗絲切斷了與孩子唯一的聯係,縫好最後一點傷口。
她的孩子很乖,自睡到媽媽身邊後,小孩子一聲都不哭,咬著小手,乖乖睡著。
愛麗絲靠著孩子活生生熬到天亮,期間她一分鐘都不敢睡著,等到第二天教會人員進來將她拖走。
然後,她再也沒有回來。
聽說,她的審判內容是不能比《教經》一書更重。
誰會不比一本書重呢?
愛麗絲被判為女巫。
而孩子則在隔間內,一天一天長大。
真正意義上一天天長大。
但明聖纖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孩子出生後她知道他曾失去呼吸和心跳,而後才突然恢複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副本根據中世紀審判女巫改編,真實的事件更加可怕無知。
副本裡加入了非現實類元素。:,,,